“也不是怎麼說,總之就是服氣。”
於揚在這一方麵承認地倒是相當豁達“小陸打得很好了,就我作為一個中單來看,很多情況下她能打出來的效果換我來不一定行,我能打出來的東西她來應該十拿九穩,其他太深奧的我也說不出來。”
說到這裡,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眨了一下眼
“太大的道理我不會講,我又不是小陸這種名牌大學中文係的高材生,反正要我來選的話,我覺得小陸首發更合適。”
他最後確定了自己陳述的基調,隨後向海子明點了點頭。
得到信息的海子明向陸心蕾投去視線,然而一開始似乎是準備要發言的女孩現在卻坐了回去,沉默了大概十秒鐘才乾澀地組織出語言“您拿主意就好,實在拿不定主意拋硬幣也行。”
“我的意思的話,嗯,也不怎麼重要。”
“這……誒。”
麵對態度突然生硬轉變了的陸心蕾,海子明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那個在一些時候也會陰晴不定的前女友——女生這種生物的情緒,有些時候確實難以捉摸。
她們會因為一些非常細微的東西而聯想到很多,而其中一部分的女孩也擅長抓住這些聯想中最悲觀的那些繼續猜想下去,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將自己的心情整的很糟糕。
但現在他也沒有什麼立場開導這個女孩,退一步講,他也完全不清楚麵前這個女孩到底因為什麼原因突然消沉了下去,所以說他現在除了儘快結束對話之外也沒有什麼能做的事了。
“那算了,既然你們都覺得對方有實力,那也就彆爭這個了。”
他拍了拍手,表示自己已經有了主意“反正這個比賽也不是官方賽事,從重要程度上來講確實不如ti係列錦標賽,甚至連聯賽都不太能比得上,那乾脆就以賽代練吧——”
“啊?”
這種正規杯賽還能以賽代練的嗎?
“在小組賽階段我們要和同組其他三支隊打雙循環bo2,這應該算是最適合你們的場景了,既是正規比賽強度足夠,成績不太好的話也有調整的餘地——正賽全程單敗淘汰,我可不敢玩花活。”
tdg的主教練頓了一下,看著麵前心思各異的兩個人“我對你們的評價都是‘合乎標準的一線隊隊員’,所以說比賽的時候上哪一個走中其實都能托住底線,關鍵還是和隊友的磨合……不過這一點我看你好像做得很好。”
明白海子明在說自己的陸心蕾點了點頭,所謂的磨合看上去是雙方的行動,但實際上隻要有一方有足夠大的彈性就可以單方麵適應另一方而不必讓對方做出太大的調整,女孩在這一陣子做的最主要的事,就是探明tdg的這個陣容需要她做多大的調整才能夠適應並發揮得更好。
一支隊伍的組合遠遠不是在拚拚圖,能夠融入隊伍發揮自己的水準最多隻能算是及格,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體現;而組成一支成功的隊伍除了讓每個位置的角色都發揮出原本的效能之外,還需要儘最大可能的激發他們的潛力。
這也就是所謂的化學反應,一個在a戰隊中平平無奇的選手在來到人員配置並不算更加優越的b戰隊後可能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優秀表現,然而這種情況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作為這個陣容的一環節,陸心蕾能夠做到的也就隻是做好自己的事,順便力所能及地做儘可能多的其他工作。
“所以說,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就沒有什麼賽前假期了,趁現在趕緊練一下,省的小組賽真的打起來沒打出效果,你不好看,隊伍的位置也不好。”
海子明最後的一句話並沒有指明是對誰講的,而隨後他也就起身離開,緊跟著他的是於揚,他站了起來原本正舉步要走,但步子邁開一半卻又被他收了回來。
“好好打啊!”
他的臉上掛起笑容,回過身子來拍了拍依然坐在原地的女孩的肩膀“我都在主教練麵前這樣說了,你也一定要加油打,打出成績對我們都好。”
看到了女孩臉上掛起笑容點了點頭的他退開一步,給女孩留出了站起身的空間,隨後轉過身來離開了在訓練房中被圍起來的一塊小休息區,回到了訓練房的兩排電腦之間。
留下陸心蕾一個人收起了表情,看著對方的背影愣了大概半分鐘,才歎了一口氣,算是回過了神來。
所以說和這個年齡的大男生打交道是真的很麻煩,或者說這個年齡的男人本身就很麻煩。在另一個世界中不僅見識過更多,而且親身體會過的男人的記憶更加佐證了這一點。
大十幾歲二十出頭的這個年齡正是一個擁有正常經曆的人最為躊躇滿誌的時候,就像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大男生,他會使一些手段,做一些布置,耍一些心眼,但歸根結底還是處處透露著幼稚的。
比如說,如果要讓她來設計這次對話,她在一開始絕對可以忍不住自己的不服氣,不讓自己用“高材生”這種一聽就是在陰陽怪氣的話來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不過這個目的暴露出來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在於揚的角度來講,他無論如何都是可以得利的。
盛讚一番自己的競爭對手可以讓彆人認為他有一種“輸得起”的豁達,而最終海子明的決策,用小組賽的雙循環六場bo2來以賽代練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如果自己打得好,於揚算是識人有功寬宏大量,哪怕自己完全打出成績,事實上也很難撼動於揚準一線隊隊員的身份——這種即插即用,而且非常適合征服者的戰術風格確實是自己學不來的。
而如果自己沒打好,或者說乾脆崩盤,那麼隻要他能在小組賽中證明自己打進正賽,接下來他就處在一個力挽狂瀾的位置上,打得好是扶大廈之將傾,打得不好也能用“之前那個女中單打得太爛,揚哥儘力了”來開脫乾係。
這整件事其實都沒什麼問題,陸心蕾本身也樂於接受這種既能上場比賽,也不至於和其他人把關係鬨崩的情況,但是對方在一個不關鍵的位置上的一句陰陽怪氣搞得她非常有一點煩躁。
那又能怎麼辦呢?女孩撓了撓頭,麵對這種情況,對其他人的感情過於敏感就成了束縛她前進的一種負擔。
不過想要掙脫它也並不會非常困難,她隻需要找到一件讓自己能夠稍微投入進去的事就可以了——之前就是這麼做的。
而在距離esl小組賽正式開打隻有兩天的現在,能夠做什麼當然不言而喻。
輕輕呼出一口氣之後,女孩大概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踏出小休息區的時間比於揚晚大概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