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丹陽郡_春色來儀_线上阅读小说网 

五丹陽郡(2 / 2)

“都打聽好了小姐。有兩處,一處是城南邊,丹陽郡城數南邊住的富人最多。這宅子,掮客說是房子主人做的買賣虧損,賣宅子拿銀票周轉。我去看了宅子,有九成新,家具物件都是新做的,沒用過幾回。”

陳儀寫好了一張,拿起來看看,這字寫的真是不如狗刨。抬手甩在一邊,抽了張宣紙繼續臨摹。

看她沒說話,春俏繼續說

“另一處在城北邊,城北邊住的恰恰相反,都是官家。這戶人家姓劉,劉大人犯了事被罷免,賣了宅子全家回歸故裡。這處宅子隻有五成新,裡麵家具物件能賣錢的,除了不能拆,都賣了乾淨。”

“嗯,你說說看,兩頭都有什麼好處,什麼壞處,你是怎麼想的。”春俏有些緊張猶豫。陳儀對她一笑“你說你的,說錯了不要緊。”

“是,奴婢覺得,城南邊商戶多,商人來往頻繁,比較不惹眼。宅子新價格公道,買回來不用多整修多花錢就能住。可是商人嘴雜,容易說人是非。城北邊都是官家,是非少不惹眼,可宅子舊,買回來添置的東西太多,費錢。”

陳儀撂下筆,揉揉眉心。

這不能怪她,她本以為春俏一句不多問,是心裡有數。她期望值變高,卻忘了,她問過她們,她和秋露都不識字,沒讀書眼界自然又能高到哪裡去。不急,慢慢教,她這幾年有的是時間。

春俏忐忑不安的問

“小姐,是不是春俏說錯了話?”

“有兩點你錯了。”陳儀不想繞彎子,直接說“第一,商人重利但並不多是非。雖說士農工商,可商人也是人,商戶是非多,這個想法以後不要再有。第二,銀錢是好,不必要的花費不可取,但該花的一定要花。你明白嗎?”

春俏頭點的如撥浪鼓。陳儀繼續說

“你打聽的方向沒錯,可這該打聽的一樣沒有。比如城南邊的宅子,門朝何處,門口對著哪兒,宅子四周都有什麼人家,家中有什麼人,平日裡口碑如何,這才是重點。”陳儀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這細作的活兒也是為難她。哎,人手不夠。暫且隻能如此

“你再去一趟,這些話不要直接問,要不經意的問,就像平日你跟秋露,跟你小姐妹一塊兒閒聊,不漏聲色的問,不能叫人察覺出來,懂嗎?”

春俏一臉呆滯。

她覺得小姐比旁人聰明,可小姐這是普通的聰明嗎?她才五歲,站在書桌前,腳底下墊著凳子,巴掌大肉嘟嘟的臉蛋,一雙水靈靈清澈見底的大眼睛。看外表,就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可小姐說的這些話……像個妖怪……

春俏青天白日裡,整個人像浸泡在冰水中,機靈靈全身發寒。越加對陳儀多了幾分敬畏之心。春俏回過神,見陳儀望著她,趕忙點頭。

“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神態之間多了幾分敬意。去了幾分輕佻散漫。

陳儀分毫不差的看著眼裡。怕她總比不怕好,有幾分小心思不是大礙。陳儀一直認為所謂忠心,也得看忠心的對象值不值得。當然這話兩頭說,也不能太絕對。春俏和秋露這會子剛跟了她,正是一心一意替她辦事的時候,倒不怕她們有什麼彆的心思。以後,以後的事情得看下去才能決定。

胡嬤嬤送了東西回來,捏著銀票一籌莫展。

“小姐,李護衛說什麼也不肯收,隻拿了些吃食和酒水。說是什麼令行禁止,不好違紀。這也太……”

令行禁止!

清風的主子好嚴的家規,隻怕這家規不是那麼簡單的“家”……

“無妨,既不肯收便算了,嬤嬤,有件事我思來想去,想和你商量商量。”

胡嬤嬤一頭霧水,陳儀跳下板凳,拉著胡嬤嬤坐下,依偎在她身邊。胡嬤嬤撫著陳儀的頭發

“儀姐兒這是怎麼了?”

“嬤嬤,咱們府上,爹和二伯二伯母,三伯三伯母關係如何?”

胡嬤嬤有些為難

“都是大爺兄弟兄弟媳婦,關係自然是好的。”

“嬤嬤不好說,是不想我回去帶著情緒,和二伯他們生分?”

“噯,儀姐兒……”

“嬤嬤,我需要聽到真話,咱們明兒就回府了,需要注意什麼,關係如何,才是真的避免生分。比如……若二伯和爹爹往日素來親近,咱們就得多多走動。若和二伯在家時便不甚對付,咱們貿貿然貼上去,怕不是更惹的二伯不快,嬤嬤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到真是這個理兒,好吧,嬤嬤跟你說……”

胡嬤嬤細細的講了講忠勇伯府的情況。

從胡嬤嬤口中得知,三個兄弟三個娘,兄弟三人關係並不親近。二伯陳家文因是繼室劉老夫人所生,陳家文隻比陳紹文小四歲,雖然愛黏著這個哥哥,隻劉老夫人慣不喜陳家文見陳紹文。這實屬正常,哪有後媽喜歡人家生的兒子,不過是麵子情。

老三陳傳文,是劉老夫人陪嫁丫鬟吳老姨奶奶所生,比陳紹文小了十二歲,一個嫡子長孫,一個庶子幺兒,陳傳文出生時,陳紹文已經繼承世子位,中了稟生。更是玩不到說不到一塊兒。

自然陳紹文和二伯母三伯母關係也親近不到哪兒去。

陳儀聽完,整理一下思緒,故意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和胡嬤嬤說

“嬤嬤,我有點害怕。”

“儀姐兒怎麼了?”

“嬤嬤想,咱們府裡,爺爺不喜歡爹爹,奶奶不是親奶奶,太爺爺不管事,二伯伯二伯母,三伯伯三伯母都和爹爹不親近。爹爹往日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卻被人狠下死手。咱們雖說僥幸逃了出來,可萬一,我是說萬一爹爹的死,和咱們府上有關。咱們這一回去,豈不是才離狼群又落虎口?嬤嬤我害怕!”

胡嬤嬤聽的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結結巴巴的說

“這,這不可能的,儀姐兒,那是大爺的親生兄弟,不可能的……”

“嬤嬤!一母同胞尚且為了家產你死我活,何況同父異母?嬤嬤心裡從未往這想過,可不代表不可能,萬一呢?咱們不能拿命去賭,更不能拿君兒的命去賭!”陳儀對胡嬤嬤的驚慌視若無睹,繼續往死按“爹爹平日極少說起二伯三伯,興許爹爹早就有所顧忌。爹爹死的那樣慘烈,與其回了府叫人一鍋燉了,不如我現在就帶著君兒,拿根繩子吊死在這,也好早日跟爹娘相聚。好在還有嬤嬤在,總不至於將來落個死無全屍!”

“儀姐兒你在說什麼呢!不許這麼說話,小姐你這是要老奴的命啊!”胡嬤嬤連忙擺手。

“嬤嬤要還是總說這不可能那不可能,乘早做好打算替我和弟弟收屍吧!”

“不說,老奴不說!大爺是老奴奶大,小姐也是老奴看著長大,現如今……君兒也是老奴日夜照料。老奴這輩子,生是陳府的人,死是陳府的鬼。若小姐少爺再有什麼不測,老奴絕不能獨自苟活!你這是要把老奴一顆心揉碎了砸扁了啊!”胡嬤嬤語無倫次,不住的喃喃自語,急得不停的擰著帕子。

胡嬤嬤突然醒悟,開了竅“小姐說怎麼辦,老奴就怎麼辦,老奴聽小姐的。隻小姐往後不許這般說話……”

陳儀緊緊抱著胡嬤嬤,她錯了,不該這麼對胡嬤嬤。她總覺得這事說服胡嬤嬤太難,索性扣個莫須有的罪名給她。是她錯了,傷了胡嬤嬤的心。以後不可如此,這是個忠心耿耿的老人,一顆心都撲在爹和他們姐弟身上,不能叫她寒了心。

陳儀摟著胡嬤嬤的腰,臉埋進她的胸襟。悶聲悶氣的說

“嬤嬤彆哭,我錯了,再不這麼說了。嬤嬤我就是想……”陳儀抬起頭,滿臉孺慕之情望著胡嬤嬤。緩緩的說“你和君兒暫時不回府,好嗎?”

“這是……為何?”胡嬤嬤滿臉糾結,卻不敢再說不,儀姐兒現在脾氣大,萬一真想不開,將來她有什麼臉去見大爺夫人。

“嬤嬤聽我說。也不是永遠不回去,暫時的。嬤嬤你想,君兒這麼小,一旦回府,長輩們是不是得給君兒配奶娘,丫鬟。”

“這是自然。”

“小孩子本就脆弱,咱們就算日夜操勞,也保不齊有人明裡暗裡。到那時,誰能保得住他,誰又能保得住咱們。我都想好了,嬤嬤和君兒先在這丹陽郡安住,我帶著春俏秋露回府。他兩人於我有救命之誼,賣身契又在我手裡,誰也不能輕易用一句外頭的人,打發了他們。我一個人回去,既不打眼,也沒人顧及,自保不是問題。”

“可君兒不回去,他生下來族譜都沒上,將來念書怎麼辦?難道伯府小少爺,倒成了沒名沒分的野孩子了?”

“所以說暫時,多則一年,少則兩三個月。君兒自然要回去,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將來君兒可是要繼承伯府的。任誰……”陳儀冷冷一笑“也彆想搶了去!”

胡嬤嬤點點頭,小姐這話不錯,在胡嬤嬤心裡,大爺是世子,將來是伯爺。君哥兒是小少爺,將來自然子承父業,也是伯爺。

“我先回府,問起來就說慌亂之中,父親命你帶君兒先逃命。路途太過遙遠,你帶著君兒一路輾轉回京,耗費時間太久也屬正常。我偶然被人救下性命,恩人仁義,將我和爹娘護送回京。”

胡嬤嬤打斷她

“可萬一被人說破了?”

“破不了,嬤嬤忘了,救了咱們得人,可連姓名都不肯留,誰又能知道。既然沒人知道,誰又敢說這中間有謊言?除非,殺人凶手!”陳儀冷笑“誰敢說,我就叫她說得出就得受得住!”

胡嬤嬤聽著陳儀說完,一顆心慢慢安定,小姐說的沒有一處不妥帖。小姐這份聰明勁兒,往日大爺夫人仍在,倒是不顯山不漏水。現下處處想的穩穩當當,小姐才五歲!胡嬤嬤引以為豪,不住的點頭。

“嬤嬤彆怪我剛剛說話太直白。我怕您不同意,其中風險太大,我不能,也不想冒這個險。待弟弟年紀稍大些回府,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嬤嬤,我隻敢信任嬤嬤了……”

胡嬤嬤摟著陳儀,一口一個肉啊心的。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陳儀告訴她差了春俏去尋宅子,胡嬤嬤主意已定,倒是和陳儀說

“春俏年紀小,尋宅子這事兒她那裡能辦的好,這事兒該叫我去辦,回頭她回來我去跟她說。”

“您能管這事,自然是再好不過。我不過是怕您不同意,想來個先斬後奏,嬤嬤彆生氣……”陳儀笑嘻嘻的撒嬌。陳儀不管用不用胡嬤嬤去,先蜜糖迷湯慣她個水飽。嗯,胡嬤嬤去也有便宜之處,她年紀大些,打聽事情倒不會惹人懷疑。

胡嬤嬤看噘著嘴,湊過來左臉親一口,又臉親一口,心都給她親化了,哪裡還會同她生氣。不過是真真假假埋怨幾句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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