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我有個大膽的猜測。”程亦然吃著雪糕,友善地跟她搭話,“你的哥哥其實是你臆想出來的東西,或者說是你的第二個人格。”
“你!你在胡說什麼啊!”陸秋哭笑不得。
“為什麼你覺得是胡說?這不有理有據嗎?他從未露麵,我隻在你口中認識這個人。告訴我他並不存在。”
“不,他存在!”陸秋鼓著腮幫子,“總之,這也沒什麼吧?你的目的難道不是讓我當你朋友嗎?”
不,並不是,一直以來都是你哥。
程亦然沉默的咬著雪糕。
自己不過是想要個狗仔,霍奔跑路了,陸秋他哥又裝踏馬的神秘。
電腦屏保誠不欺我——當你要將全身心投入去做一件事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阻止你。
“你怎麼不說話了!”陸秋目光炯炯看向她,語氣裡還有種看穿一切的得意與鎮定。
程亦然慢條斯理的舔了舔雪糕,歪頭有氣無力道“沒事,你們這是放學了嗎?事不宜遲帶你入住豪宅?”
“啊?不……不談了?”
“那不,你哥去哪了?他讓你做什麼?”程亦然歎氣,“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誰認真就輸了?”
陸秋局促不安。自己是老板聘請的朋友,老板還沒考驗她呢,她倒是先考驗起老板了。聽……聽起來很不像話。
“哥哥當然是在工作。我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還是不要跟彆人亂走吧?而且你的意思是,我們也不住一塊,不……不安全。”
程亦然嗤之以鼻“你們這是放假了?回去住?逃跑的憨批抓住了沒?”
陸秋知道她說的憨批是那天要強迫自己的人,臉色變得不自在“當然抓住了,我哥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就住老巷,不可能讓他們逃了!”
“做出那種事還沒卷鋪蓋跑路,也是種本事。”程亦然吃完雪糕,將垃圾拋進旁邊的垃圾桶裡,“那就是能繼續在那地方住下去嘍?一切安全。”
“唔……”陸秋急得眼眶都紅了。
怎麼可能還覺得安全?她這幾天都還在做噩夢,心理陰影是肯定的,一點也不想在那住下去了!
她怕失去這次機會,雖然知道這種占便宜的心思很可恥,哥哥也有本事搬到環境好的地方,用不著依賴這個人……
但是,她還是怕。
說不清怕什麼,可能是會遺憾沒有在更好的環境落腳,或者說,是……這個人會從自己身邊離開。
程亦然確實神秘,還凶巴巴的,像沒憋什麼好主意。這是陸秋多年小心翼翼生活下意識給人的判定。
但她或許也不知道,在程亦然拔刀將三個曾讓她絕望的畜生趕跑後,自己就對她產生了依賴感,能在她身上得到安心的力量。
程亦然看她那急得淚眼汪汪,在心底歎了口氣,做了個紳士禮“那由我送你回去可好?我的公主。”
陸秋像受驚的小兔子,不敢相信“真的?你要送我回去嗎?”
“不就走那麼一段路嗎?”程亦然攤手,“我拍拍手就會有十多個保鏢從天而降,而且我壓根用不著。”
陸秋抿唇“你當然用不著。”
“嗬。”程亦然冷笑,朝她招手,“好了我的公主,吃雪糕嗎?請你,走著!”
“誰是你的公主?你很喜歡這麼稱呼彆人嗎?”
“閉嘴,喊你就應。”
“好吧,謝謝。我不吃雪糕……”
“彆客氣!”程亦然和藹道,下一秒凶神惡煞,“請你就吃!”
陸秋“……”脾氣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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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沒拉著陸秋在街上浪費多少時間,送她回老巷時還陽光燦爛,不少人光著膀子在道上走動,汗味、酒味、以及垃圾的惡臭不斷挑逗這程亦然的神經。
程亦然大口吃完雪糕,臉上冷若冰霜,眸子看得人發毛,像要行凶的變態。
她到底為什麼想不開送陸秋?
陸秋在一邊瑟瑟發抖,對程亦然的害怕蓋過了對這裡的厭惡,那天送程亦然到桑姐家戰戰兢兢的情緒又回來了。
她怎麼就忘了這家夥本來就凶得要死,到底為什麼想不開答應她送自己回家!?
“乾!偷老子東西,不想活了你!”
“我……我沒偷……”
“還敢頂嘴!”
不遠處,一位大叔正對個小孩拳打腳踢,光天化日,就在正道上,毫不收斂。
程亦然抱臂在一邊看著。
陸秋躲在她身後,看著被打的意識不清的孩子急得不行“程,程亦然,不上去救人嗎?”
“我為什麼要救?”程亦然扭回頭看她。
陸秋瞠目結舌,愣了一會兒才道“這裡很臭,他們一直擋著我們也過不去,太煩人了。”
程亦然輕笑“你還有點小聰明?”
陸秋聽著越來越弱的呼叫聲,急得不行,但還是垂著腦袋避開視線,不敢催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