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你要是和大牛一樣,吃了不說話,也沒人說你什麼。
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來,郎君說的那種人物了。”
“哪種人物?”
探春故意裝作嚴肅的表情問道;
“你先說你一天三頓,加起來有沒有一桶飯?”
“這肯定啊,我一天不吃一桶,夜裡睡不著的。”
曾貴被問的莫名其妙。
“郎君說的那種人,就叫飯桶,一天能吃一桶的就是飯桶,”
探春實在繃不住了,勉強說完這句,笑的彎下了腰去。
實在的曾貴,見眾人把他千辛萬苦打聽來的消息,不當回事兒,很有些著急;
“你們彆笑啊,可得小心了,若是鬨起了亂子,
到時候,你們緊跟著郎君,彆走丟了,我和大牛保護你們回……”
門外的李鈺,聽了這一小會兒,可勁兒的搖搖頭,
歎著氣,往大將軍府的前院正堂裡走去。
翼國公大將軍府的正廳大堂裡,今天是客滿為患。
幾十個將軍歡聚一堂,互相慶祝著今天五糧液的大好事情。
六張大桌子,幾乎快坐滿了,秦瓊陪著李靖,李績,房玄齡,杜如晦,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低聲交談。
酒菜已經擺上了桌麵,有些桌子,已經開始吆五喝六的進行了起來。
李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熱鬨的畫麵,和曾貴說的馬上就要大亂的情景,根本就不搭邊。
好心情的李鈺,一桌一桌過去行禮問安,老將們看見財神爺來了,
一個比一個熱情,拉著李鈺喝了好幾杯。
李鈺也不想掃大家的興,每次都是盞到酒乾,次次見底。
惹的叫喊聲不斷,把整個宴會推向了一個小高潮。
等走到上頭主位秦瓊這一桌,李鈺已經有點上頭了。
“侄兒這廂有禮,給諸位叔父問安了。”
李靖依舊和秦瓊那樣四平八穩,不悲不喜的說道;
“大朗免禮。”
李績眯著眼睛,微笑的看著李鈺點點頭。
房玄齡還是見人就笑;
“賢侄真好本事,這次可叫他們出了回血。
不過自古以來,物以稀為貴,那些功勳貴族世家門閥,你賣的少了,他們還覺得趁不上身份。
明日,大朗再去售賣,可得改變一些策略。
也不必每人十斤,直接一壇三十斤,價高者得之,如此一來,必有人多買,也有人買不到,五糧液就更加火熱,豈不是更妙?”
旁邊的老搭檔杜如晦,接過了話茬子;
“然也,一家就出那一百多貫的事兒,還算不上出血。
依照老夫看來,大朗就該說明酒價,五百十斤,自然會有人願者上鉤。”
李鈺聽得目瞪口呆,難怪這兩人號稱房謀杜斷,享譽千年,還跑到教科書上。
如今看來,確實有些本事,這房玄齡真是厲害,居然價高者得之,這個,和後世的拍賣行何其相像?
杜如晦當真不虧了那善斷的名頭,
今天剛看到一些甜頭,就立馬將市場反應抓在手裡,直接建議自己明天去賣,五百貫十斤。
如此快速的反應能力,也難怪能做到,秦王府十八學士之首。
本來還覺得,今天自編自演,十斤賣了一百多貫,已經是天價了,沒想到這兩人更狠……
“兩位叔父的謀斷,懼是高人一等,侄兒欽佩,隻是,再抬高許多銀錢,會不會有點過分了些?”
李鈺害怕引起市場反彈,頗有些糾結。
秦瓊看李鈺皺著眉頭,猶豫不決這才出口;
“你了放心去做,你兩位叔父之能,早就將全盤都看個清楚,就是有事,也有我們這些老家夥頂著,你隻管放開手腳便是。”
“善。”
惜字如金的李靖,直接一個字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李績眯著眼睛笑道;
“明日也可不賣,關門大吉。待他們吃不下飯的時候,再拿出來。”
李鈺稍微有些上頭的腦袋瓜子,立馬被這幾個人精刺激的清醒不少。
誰說古代人好忽悠的?
這些人哪個是好相與的?
每一個都把事情看到透亮,沒有一個是吃閒飯的……
“可是眾家叔父,侄兒聽說,咱們的鋪子被人砸了,可有此事?”
李鈺嘗試的問道。
秦瓊知道,有些事有些話,這些人不方便說,自己就不同了,於是不等彆人說話,就直接勸解;
“確實有幾個鋪子被賊人砸了,本來想著,由你那幾位叔父,去折騰一番,也未嘗不可。
奈何,陛下怕事情鬨大,將你那三位叔父弄去了宮裡。
如此看來,陛下還是考慮的大局為重,暫時不想和他們鬨翻,
不過這些都與你不相乾,你隻售賣你的五糧液就是。
其他的不用操心,他們不好對付,咱們也不是泥巴捏的,等你幾位叔父回來,再做定奪不遲。”
“是,侄兒知道了。”
秦瓊一臉微笑著說道;
“今日一共賣了多少,你可有數目,若是詳細,就說與這些長輩們,也叫長輩們開心一番。”
李鈺自懷裡掏出來,記賬的本子,用手沾了下嘴角,翻開到第三頁,簡單看了一遍。
旁邊一桌的常何,早就聽著這邊的談話內容,這會聽說要總賬,趕緊站了起來;
諸位老兄弟,且先停上一停,大朗要將總賬數目拿出來了,都先停下來……”
正在熱鬨的場麵,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都瞪大眼睛看著這邊。
李鈺轉過身,對著大堂裡,又翻開一夜;
“申時三刻,截留下來的一百五十鬥白酒,分彆賣給長安城的三十一家富戶。
以兩百貫十斤的酒價出手,得錢三萬六,應分與陛下一半,剩下的才是咱們的……”
李鈺這話剛一說完,正堂裡立馬一片,倒吸一口冷氣的嘶嘶聲。
其中好幾個人都拿袖口去擦頭上的汗珠。
眾人心裡都在默默地回憶,當年,自己腦袋彆在褲腰帶上,
拚命廝殺一場下來,陛下賞賜個千把貫,都要高興上半月。
這一百多鬥酒水,便弄出來幾萬,聽著真是又舒坦,又彆扭。
李鈺又翻了一頁,仔細念道;
留下三十鬥,將其餘三百,分了二十多家鋪子售賣。
其中尉遲叔父家,兩個鋪子,一個得錢一千三百六,另一個鋪子得錢兩千九百又四十,…………
二十多家,共計得錢四萬三千七,零頭不計。
這些照樣的給陛下一半……”
好幾個將軍都在袖口裡,偷偷的計算著自家能拿多少。
秦瓊一桌五人,儘管心裡有些準備,卻還是不妨,這第一天就能弄出來這許多的銀錢。
連李績,也表情放鬆了許多。
房玄齡,杜如晦二人,雖說是書香世家,可也就是吃飽不餓,多少有些餘下的。
這一天就能分到手裡千把貫的事,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兩個老搭檔竊竊私語,均是滿臉的笑容。
一群將軍們,也都開始三三兩兩的討論了起來。
整個宴會徹底被李鈺推上情感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