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以後,自會去長安城裡拉回來還你,隻是你方才說,已經還了大半,怎麼還欠著兩萬多斤?
這釀酒的事上,竟然如此耗費穀糧?”
馬巨剛坐好就被問事,趕緊又站起來,卻未等回話,那邊蕭統就笑著解釋;
“賢弟忘記了,一石穀糧隻能出酒五鬥之數。
先不說咱們府裡庫存的白酒,就說拉去長安的那兩千多鬥,就要耗費五六萬斤,
再加上如今庫存的那些,已經拆借了糧倉八次,
共計一千三百石,去長安城的穀糧行拉回了一千,可不就是還欠三萬多斤。”
李鈺知道一百斤出多少白酒,沒想到那邊賺的痛快,這邊單是耗費糧食就幾千貫,
若不是勞動力,幾乎不出什麼銀錢,又物以稀為貴賣個暴利,再與將軍們一分,還真是賺的不多。
“穀糧耗費如此巨大,咱們河道兩邊土地田產一事,可真的抓緊進行了,
來年整合完畢,再將水車裝好,趕緊種上稻穀才是正經,
否則,明年不知還要去買多少銀錢的穀糧,
倘若咱們自己的田產,能供應作坊消耗,立馬就能節省一大部分,心裡也能踏實一些了。”
李忠見家主說起土地田產的事,湊上來詢問;
“家主,今年還另外多加了兩個管事呢,便是那負責拆遷的林五郎~林管事,置換土地的鄒娘子,鄒管事。
這兩人已在院子裡多時了,隻因其二人是府外的管事,
下頭也無二管事協助,和其他大管事都不太相同,
又未曾登記在王娘子處,小人也不知如何安排,是否要進來正堂回話,還請家主示下。”
李鈺身邊的容娘,對管事們商量的大事,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
就當是看個熱鬨,可提到自家阿耶立馬來了精神,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碗,
“郎君,這清水有些涼了,郎君冬日裡喜歡喝熱的,奴婢這就去給郎君換上。”
“哦,可不是嘛,說了這好大一會,嗓子都是乾的,先叫我喝一口在換……
對了你瞎忙什麼,叫下頭人去換就是了。”
“是。”
容娘立馬指使正廳裡當值伺候的幾個丫鬟,去將茶水更換,
又交代了給各大管事都端上清水食用,重點說明給柳大管事的茶碗裡,放上幾個大棗暖暖,這才從新站回李鈺旁邊。
各大管事都覺得這後院的小林管事,乖巧無比……
李鈺想起來那鄒娘子和自己還有過一夜同榻而眠的舊事,不自然的笑道;
“可不是嘛,我都把他們兩個給忘記了。”
柳萬泉喝了一口丫鬟上的熱水,這才悠悠然開口;
“賢侄,說起這兩個新任的管事,我想多幾句嘴,不知是否合適。”
“柳叔這話說的,不提柳叔還做過阿耶的將軍,
隻說柳叔與阿耶意氣相投,兄弟情義交厚十幾年,又為府裡上下忙前忙後,不辭辛勞,
還得有阿耶臨終前授予的李氏族牌,不論怎麼說都不是外人,柳叔既然有話,可直說當麵。”
“咱們府裡,拆遷,修造的雜事還有不少,就是全部完工,府裡一直都缺個,專門照顧莊戶這方麵的管事,
往年哪家莊戶房屋塌了,漏了,其修補一事,都是各大管事輪流去做,
雖說也沒叫誰家住漏雨,漏風的宅子,卻也是胡亂湊合,終歸不如一個專門的人去做,妥當一些,
這林五郎,也在我手下呆過幾年,生性耿直,行事認真踏實,不會花言巧語,是個叫人放心的,
依我看來,任一個大管事的位置綽綽有餘,不知幾位大管事以為可否?”
木料庫房的孫得力看柳萬泉瞪著眼睛看著他,也不好裝聾作啞,又和林五一個莊子住了幾十年的鄰居,也就順水推舟,表示讚同。
蕭統剛要了個人情,這會怎能不同意,你給我臉麵,我也給你捧場,大家好說好商量。
馬巨一個新任的糧倉大管事,雖說位置在柳萬泉對麵第一個,
這糧倉重地的管事,其身份地位和柳萬泉的分量差不多,
奈何他新官上任,要是上來就駁了柳萬泉的麵子,也說不過去,
現在看來,這柳萬泉無非就是要安排自己的手下,上來做個管事而已,
還是個多餘出來的,又不插手他糧倉的事,做個人情結交個善緣有何不可?
李忠更是明白,這要是不同意,可就一家夥把容娘給得罪到死地了,人家天天伺候著家主,枕邊風吹起來,可是很厲害的。
與其不說話得罪人,還不如點頭同意,落個容娘的順水人情,想到這裡,李忠就直接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啟稟家主,小人也覺得,柳大管事說的,確實是事情,府裡還真沒有這方麵的管事,去處理雜務,該添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