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人有所不知,開始的時候就是弄來玩耍的,我的意思是,一會兒吃過飯,我拿去河道邊的地裡,來回耕兩畝地玩玩看,
要是沒有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直轅好用,那就留著我自己玩好了,若是速度比直轅的犁頭快,那還不趕緊給咱們幾個莊子的百姓換換?丈人您說呢?”
張老實小心的回著話;
“嗯,我看郎君午後先去地裡套上牛背,玩一下試試看,到底能不能行再說,若是能行,咱們再打造也不遲,畢竟這種奇怪的犁頭……”
李鈺點點頭;
“恩,丈人說的有理,試試肯定要試試的,隻是我心裡已經有了定數,吃過晝食你們歇息片刻,就開始打造。
我去河道上也就半個時辰回來,好啦,本郎君已經交代廚房,給你們和木匠,做了兩桌席麵。
你們且去前頭,歇息一會等著吃飯用食就行,吃飽喝足了,午後也能加緊乾活。”
“成,就按照郎君說的辦,那我等就去前院了。”
“嗯嗯,去吧去吧。”
李鈺頭都沒抬,隻顧翻來覆去檢查,這新打造的鐵犁頭,李鈺發現細心的張老實,還留了三個小洞,估計是方便上下調整犁頭,與犁架的位置高低,與犁地的深淺。
五個人正要出去,經過李鈺身邊的時候,迎香朗聲說道;
“郎君賞賜你們每人一匹布,兩百錢,丈人一貫,何不謝了禮再走也不遲?”
如今幾個莊子的百姓,都習慣了郎君的賞賜,知道府裡的郎君,是個樂善好施的,張老實也不拒絕,帶著四個人謝了賞,眾人才出去前院吃飯。
李鈺新鮮的不行,像是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樣,抱著犁頭,把犁架裝上,叫迎香扶著不動,
李鈺前後轉了兩圈,看著像是那回事兒,直到新鮮夠了,這才帶著迎香,去往正廳裡吃飯。
這邊木匠鐵匠,在廂房裡坐了兩桌,眾人客氣一番,見了禮,這才落座。
公輸家的三個高手,坐了上座相陪,和李家莊第一鐵匠張老實坐了一桌,本來張老實要讓公輸家三個高人上座的?
公輸家的三個高人,以張老實歲數大了,又是第一鐵匠的名頭婉言拒絕,
這是公輸家的規矩,以個人能力長短定位身份,這是公輸家千年不動的習慣,張老實作為李家莊第一鐵匠,理所應當的要坐上座了。
待飯菜上桌,眾人不言不語的吃完了一頓飯,下人侍女過來收拾了桌子上的殘茶剩飯,一群人這才開始互相說起了話。
一個莊戶木匠,提起了鐵犁和木架的事情;
“丈人,今日巳時有半,郎君叫我等打造了一套木頭犁架,犁套,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丈人有所不知,小郎君叫我等打造的,竟然不是祖先傳下來,那二牛抬杠的犁套架子。
反而是小巧玲瓏至極,雖說好看的不行,可卻是一頭牛拉的犁架,這種奇怪的犁架,我等從未聽說過。
這一頭牛如何能拉動犁頭,小人實在不解,又聽說丈人在打鐵的院子裡,弄出一個新鮮的鐵犁頭,不知是何等模樣,可否說上一說,叫我等也開開眼界?”
張老實的大兒子吃了兩尊白酒,這會有些滿麵紅光,聽百姓見問,第一個接話;
“兄弟有所不知,郎君今日叫我等前來,說是要改造一個能快速犁地,且隻用一頭牛,就能拉動的犁頭出來。
給天下農人,做些有利的事來,這等積累陰德的事情,我等父子五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先是郎君用泥巴做了兩個樣子,之後,我阿耶仿照郎君做的那泥巴犁頭,親自動手捏出一個更加好看的,和郎君那一模一樣的泥巴犁頭樣子出來。
郎君大喜,就叫照著我阿耶捏出來那個打造,一直忙活到午時三刻,方才弄出一個,樣子是分毫不差。
郎君開心高興,這才賞賜了咱們,不是我說大話,隻要你給個樣子,有我阿耶坐鎮指揮,就沒有打造不出來的東西,不論你捏個什麼古怪的犁頭出來,都能給你原樣弄成。”
張老實的大兒子說起來這個自豪的挺胸抬頭,百姓木匠都開始恭維起來,張老實的一個侄子也是大聲讚美自己的叔父;
“諸位都知道,咱們五個莊子,我家叔父那是鐵匠第一人,這名頭可不是白來的。
郎君知人善用,把打鐵的事情托付給我家叔父,鐵匠院子裡的事兒,一向都是我家叔父說了算的,今日更是再建新功,親自捏出來一個泥巴犁頭,又得了郎君一貫的賞賜,……”
先前說話的木匠高聲讚美著;
“丈人第一鐵匠當然是名不虛傳了,我李家五個莊子,誰人不知丈人的厲害之處。”
另一個木匠也接起了話茬;
“正是如此,這名傳天下的鐵鍋,可不就是丈人帶頭給弄出來的,連至尊都封了丈人第一鍋的名頭,丈人可是我李家莊的寶貝啊。”
眾人的說話,叫張老實的四個子侄聽了,心裡美滋滋的,都是高興的不行。
自家阿耶不但是李家莊的寶,更加是他們張家全族的寶,自從打造第一口鐵鍋之後,整個張家的族人,那是水漲船高,節節高升。
處處受人抬舉不說,生活上也是大不一樣,再也不是以前那種窮的叮當響的時候了。
補丁打補丁的衣服,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現在張家全族老小,人人都是兩三套新衣,來回輪換著穿,要多氣派就多氣派,羨慕的鄰居都直流口水。
張家是打鐵出身,族人也沒有多少,全族隻有十六戶,但是就這十六戶,家家的成男都會打鐵,所以家家都得了不少賞賜,生活才能大變樣……
張老實是個老實人,聽眾人抬愛自己,趕緊抱著兩手,給在座的鄉親們一一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