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慢走。”
“然也,諸公回府,某且自去。”
終於應付完畢各種禮儀,李鈺還要端著架子走路,旁邊的百姓都在小聲議論。
“你看由家的丈人,果然禮數周全,若是郎君駕到我家裡,可要愁死我了。”
另一個漢子輕輕笑著說道;
“我說裴鐵柱,你能不能彆往你臉上貼金了,你就是農耕上一個跑腿的差,又不是管事的,郎君為何要去你家做客?”
“哎,你可彆說,郎君喜歡串門子,大家都知道的,前陣子還串去了劉老漢家裡頭呢,誰知道哪天就能輪到我家一次,我當然惆悵了,那家夥說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鐵柱這次說的不錯,上次你們沒看見,那劉老漢一家給慌的,我可是在門口從頭看到尾,那家人都跟沒頭蒼蠅一般,亂的不行,倒請了兩個陪客的,奈何郎君說話那兩個陪客的,都插不上嘴,哪像鄒先生,與白先生兩位,這般高談闊論。
最後臨走送郎君出來的時候,更是鬨了大洋相出來,那劉老漢連做個禮都不會,弄得一群鄰居笑的捂住肚子……”
其中兩個漢子躲在人群裡,互相提醒;
“若是郎君哪天,來了咱們家裡做客,可得記住了,一定要請這兩位老先生坐陪!”
“那是那是,今夜我可是看的真真的,這兩位老先生當真厲害,各種規矩,禮儀,那好家夥,叫我羨慕的不行,奈何拚了命瞪著眼睛看著,還是記不住那些,唉……”
鄒淑儀的阿耶,與白老先生客客氣氣的朝著鄰居們隨了一禮,這才回去正堂。
鄒淑娟的阿娘,滿臉開心的不行,咧著嘴陪著笑,跟鄰居們客套過幾句之後,這才關上了大門。
這邊李鈺走過的長長的胡同,迎香提醒了一句;
“郎君,沒人看了。”
李鈺瞬間耷拉下兩個肩膀,甩了甩膀子;
“我的娘耶,這也太辛苦了!”
探春微笑著說道;
“郎君咱們快些回去,奴婢給您捶捶就不累了。”
李鈺大搖其手;
“不急不急,快些回去叫廚房做些吃食上來,我真是餓級了的。”
“啊?郎君您沒吃飽啊……”
一夜無話,隻說這藍田縣開國縣伯李鈺,交代了容娘早點叫醒自己,要帶著兩個妾室,去往長安城住上一段時間。
容娘安排迎香三人,早起不要貪睡,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有兩個丫鬟伺候著上榻入寢。
伺候的丫鬟這會看著天就要亮了,小心的靠近容娘的榻邊,輕聲呼喚著;
“娘子,娘子該起了……”
迷迷糊糊的容娘,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什麼時辰了這會兒?”
丫鬟輕聲答應著;
“回娘子的話,卯時六刻了。”
容娘仔細掰著指頭算了一下這才說道;
“哦,按照郎君那套說法,應該是早上六點出頭,不能再睡了,後院裡可有什麼動靜,郎君起來沒,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呢?”
容娘被另一個丫鬟伺候著,一邊穿衣,一邊問話。
“回娘子,郎君還在賴床,方才奴婢去看的時候,聽說是被探春叫醒了一次,不過這會兒又打起了呼,恐怕至少還得半個時辰,才能從新叫起來。
其他兩位娘子院子裡早就亮了燈光,奴婢未敢進去打擾,估摸著那兩位娘,子應該是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容娘聽說李鈺又在賴床,咯咯直笑;
“不到巳時就把郎君吵醒,怎能輕易的弄起來,肯定要賴床的,好了你們隨我過去看看,對了咱們這屋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是的娘子,奴婢們昨夜就收拾乾淨了,穿的用的,全部打好了包袱,隻等著裝進馬車就行,娘子放心,奴婢們各種用度都帶的齊整,就是一個月,兩個月不回來,都不打緊的。”
“甚好。”
如今的容娘做的是後院大管事的位置,拋開那兩位未來妾室的身份不說,容娘的地位可是不次於王可馨,和司徒雲砂的,早就有了自己的院子,和容娘仔細挑選的,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頭。
除了不放心迎香他們三個,容娘每十日,就會去李鈺的屋裡,伺候一回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在自己院子裡歇著的。
帶著兩個小丫鬟,容娘不急不慢的去往後院,經過月亮門的時候,容娘頭也沒扭,隻顧一路前進,
不過,耳朵仔細聽著東西兩院裡的動靜,兩個小院兒動靜都不小,估摸著還在準備,去長安城的一應所需。
一路進了後院李鈺的屋裡,迎香,探春,惜春三個都已經收拾妥當了,看見容娘進來,都福了一禮;
“奴婢見過娘子。”
“奴婢見過大管事。”
“奴婢見過林大管事。”
容娘樂嗬嗬的扶著三個小姐妹,有些埋怨的說道;
“又不是生人,自家姐妹多少年了,還來這一套乾啥?”
四個人又親熱了一會兒,探春方才彙報情況;
“啟稟大管事,奴婢方才都叫醒了的,這中衣套了一隻胳膊,就又躺下了,賴著不出來呢。”
迎香看著容娘,往床上努努嘴,容娘揮揮手打斷了眾人;
“莫要再吵,郎君困乏就再躺會兒也不打緊的,午時趕到長安,能跟上晝食就行。
你們且收拾郎君的衣衫用度,聲音不要太大,等你們收拾好了,郎君估計也該醒了。”
“是。”
“是娘子。”
“好了,你們收拾著,我去前院看看,李義他們準備的如何了?”
容娘不等幾個姐妹回話,就走了出去,今日跟去長安的還有前院的二管事李義,大管事李忠要留下看守門戶的,不能隨意調動,隻能由李義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