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冷不熱的嗆了一句;
“這些有什麼好打聽的,一問便知,誰家的阿耶在何處駐守過,有沒有成熟的行軍……哦行商路線,
明天李縣伯還不是一問就知道了,錢總管就沒問問,以後的事兒?何時動身,幾時來去?”
“回仆射的話,這個奴婢沒問,倒是慶芝問了的,他擔心縣伯親自出馬,皇後殿下擔心,所以問的清楚仔細,結果縣伯被問的不耐煩了,很有些不高興。
直接說道,這有何難,我也不用親自出馬,大牛阿貴兩人就能辦個利索,此事旁人去了還不如大牛阿貴。
又說府裡的白酒也拉完了,車馬都是現成的,叫阿貴大牛裝上幾十車就能走人,還說三個月就能回來……”
君臣三人互相看了看,不易察覺的交換了眼神,輕輕點了下頭,唯獨杜如晦先點頭後搖頭,不知他到底想的什麼,房玄齡直接說道;
“啟稟陛下,明日李縣伯邀請他那些兄弟們赴宴的事兒,臣以為,應當通知各家大將軍,需派一兩個大人跟著。
若不然孩子們口齒不清,也難說個利索出來,此子既然有如此孝心,也算是心性不錯,我大唐以孝道治國,應當鼓勵,臣等這便告退了。”
李世民對房玄齡聞其歌而知其意,那是非常的滿意,大手一揮;
“嗯,房愛卿說的有理,既然是心存孝順之意,理當支持,兩位愛卿要是無有其他要事,不妨也出上幾分力氣,成全他那一片孝心。
便去通傳那十六衛的大將軍們一聲,明日派些人馬,一來保護各家的郎君周全,再者,還能把商路的事兒說個清楚明白。
也好免去那李縣伯冤枉許多彎路,還能節省一些時間來回,如此算是成全李縣伯,對他叔父們的孝敬之心了,豈不是一樁美談?”
“遵旨。”
錢得海聽得在旁邊直點頭,他也覺得,確實應該鼓勵那些,至誠至孝的,房杜兩位仆射,得了皇命,便與皇帝做禮告彆,一同出了上書房。
李世民這會兒的心情,比起方才鬨心那會兒好了許多,這次正兒八經的看著手裡的奏本,隨口又問了起來;
“得海,最近幾天長安城裡,還有什麼新鮮事嗎?”
錢得海出去兜風一圈,看著比平時還要熱鬨的長安城,心裡美滋滋的,他可是有個逛街的癮頭。
每個月都要出去幾次的,還喜歡看熱鬨,每次休沐,他都要出去狠狠地逛上半日,聽見皇帝陛下問這最近有什麼新鮮事,錢得海立馬來了精神;
“回陛下的話,可有好多呢,最近天下的世家門閥,高門大戶來了長安城好多好多。
長安城附近的雜耍班子,都跟著活躍了起來,買賣好著納,許多大酒樓都是人滿為患,咱們的稅又要多出來許多了陛下。
好些個酒樓要是去的晚了,就沒地方坐了,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世家門戶,湊一塊兒商量,咱們戶部那烈酒的事兒。
哦,對了陛下,那範陽盧氏的大房和二房,由兩位族長,與幾位重要的族老帶著,已經進了長安城裡,這下有得可熱鬨看了,都等著盧繼善府裡的洋相呢。”
李世民點點頭,微笑著說道;
“盧繼善這次可是夠嗆,還好有朕救了他一次,要是沒有朕,就憑著他這幾年養出來那個逆子,老司徒回來,至少得打斷他一條腿去。”
錢得海仔細的提醒著;
“啟稟陛下,那不是咱們的司徒,那是前朝的……”
“朕知道,管他是哪裡的司徒,人家那正直的脾氣,和厚道勁兒都在那兒擺著呢,從前朝到今天,你見過誰說盧司徒一句不好的話來?”
“這倒也是,您這一說奴婢想想可不就是那樣嗎,那盧氏二房的族長,還真是一輩子厲害的緊,
處事公道,為人剛正不阿,也沒有誰去說他不好,不過陛下您說您救了盧郎中,這話……奴婢怎麼聽不懂呢?”
李世民批閱完手裡的奏本,放在另一邊,又從新拿過了一本,嘴裡輕鬆的應付著;
“這還不簡單,盧繼善的阿耶,性格火爆,嫉惡如仇,一輩子把家法規矩看的,那是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很多。
他們範陽盧氏,雖說是人才不多,可也確實很少出來逆子的,那盧司徒離開長安,回範陽盧氏老家養病,隻不過就五年的光景。
盧繼善就把一個嫡親大子,給養成了個欺壓百姓的惡霸,那老司徒最忌諱的就是這些,偏偏盧繼善那蠢材嫡親大子,做的可是不止四五件。
他那阿耶苦心經營的盧氏名聲,被他毀壞到這等地步,盧司徒回來長安,豈能與他善罷甘休,打斷他一條腿都是輕的了。
可是朕又新升了他做戶部的郎中,正在緊要的位置上,他阿耶就是心中有氣也莫得辦法,又不好將他腿真的打斷,否則,如何在戶部裡頭當值辦差,所以,朕才說救了他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