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所言都是實話,句句在理,今日他們參與過的惡徒,儘皆伏法,我心裡也暢通了許多。
族長說的一點不假,日子還要過的,族長放心,我不會再想不開了,不論如何艱難,我都要把夫君這一雙兒女,撫養成人的,也算全了那一場夫妻的情分。”
“如此甚好,娘子能想開最好不過了,老朽還有一言,若是說出來,娘子若是不同意,隻當老朽胡言亂語就是,也不必理會。”
稀裡糊塗的擦完眼淚,喬氏臉上全成了血水顏色,亂七八糟;
“族長請說,我聽著呢。”
“老朽本來另有安排,隻是方才,看娘子心疼老夫落淚而泣不成聲,足以說明,你也是個心裡純善的。
觸景生情,再加上娘子與我那夭折的女兒,有那三分像處,老夫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對待事世,也是隨心所欲了。
因此心裡一動,就想直接說出來,娘子不要怪罪,老夫的意思,若是你不嫌棄我年邁昏庸,就做老夫一個義女,日後也好有個照應,不知你意下如何?”
喬氏前頭聽著還沒什麼,後頭的話直聽得目瞪口呆,她沒想過這些的,從來沒想過攀龍附鳳,更沒想過……
方才聽了老司徒的話,她正在心裡琢磨,以後乾些什麼營生,才能把一雙兒女養大成人?
卻沒想到,這德高望重的老族長,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隻把她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不說話的喬氏,盧司徒歎了口氣,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聲說道;
“也是老朽唐突了,這仇人家裡的,當然不能這般了,唉…”
回過神來的喬氏,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滾滾落下;
“族長這話,是看我可憐,彌補我損失夫君,還是想收買名聲?”
“娘子嚴重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畜生的所作所為,想要臭掉盧氏的名頭,也不太可能。
我盧氏近千年傳承,能屹立不倒,自然有過人之處,且家族大了,難免出幾個不肖子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五姓七望,沒有哪一家是一門聖賢的,我盧氏偶爾出兩個,也是阻擋不住天道,是以換名聲的說法是不存在的。
“至於你說的看你可憐,倒也是有的,老夫一分看你可憐,三分是心疼,六分是真情,
老夫覺得,或許你我真有那一絲父女的緣分,也說不好,因此這才說了那些閒話出來,老夫前頭也說過,娘子若是不同意,就當老夫沒說便是。”
老司徒說完,正要轉身離開回歸座位,卻不防喬氏哭著說道;
“我知道族長不是歹人,也知道你們府裡,除了那打殺的幾個惡徒,其他沒有什麼大壞的。
老族長更是德高望重,又身份尊貴無比,我也知族長是真情一片,沒有惡意,這裡想要答應下來,奈何我這身份……怕族長將來麵上不好看……”
扭轉過身來的老司徒,有有了笑臉,露出歡喜之意;
“你莫要管其他彆的,隻說要是有一場父女情分,那就答應,若是沒有,我還有其他安排,絕不會放任你們孤兒寡母不管的。”
這老司徒當年確實有個女兒,十四歲上夭折了的,廳裡的眾人也知道,老族長一直懷念的不行,
如今聽老族長提起,一群老頭仔細回憶著,可不是嘛,還真和那閨女有些相像之處,就是一臉的血水看不真切。
盧繼善對阿耶是最清楚不過了,阿耶應該是動了真心的,否則為了名頭不可能這樣,
為了可憐她更沒這個必要,多給些銀錢彌補一些,叫她們孤兒寡母的,夠花一輩子就是了。
老司徒正在滿心期待的等著回答,喬氏就徹底淚崩,沙啞著嗓子,用儘了力氣哭喊了一聲;
“阿耶,我好命苦呀……”
盧司徒長歎一聲,一把就將喬氏拽進了懷裡;
“我的兒,真真是苦了你呀。”
喬氏躲在老司徒的懷裡,終於壓製不住,大起大落的激動心情,徹底放開心懷,也放鬆了緊繃的身心,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
老司徒輕輕的拍打著喬氏的後背;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能好受許多,也能輕鬆許多,要不然,把難受全悶在心裡頭,你也活不了多少年的,
哭出來就能好受一些了,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再也沒有了,我苦命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