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點上,我顏家給你個嫡親女也可,若是給你個庶出的女兒也不算違背諾言,皆因當年你阿耶來提親的時候,也沒有說清楚嫡庶上的事情。”
李鈺趁著那老頭說話休息的空擋,趕緊插了一句;
“侄孫倒是不在乎這什麼嫡親和庶出的,老夫子隻管安排就是,隻要麵容過得去就成。”
白胡子老頭嗬嗬的笑了兩聲;
“你倒是坦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夫也年輕過的,知道你怕在什麼地方,你也莫要擔心這些,我顏氏的女兒雖不能說傾城傾國,卻也不會多惹人厭的,麵容尚可將就。
當初阿耶求親之時,老夫答應過後,也問過孩子們的情況,當時沒有定親的顏氏女,先不論嫡庶隻剩下三個,
其中兩個雖說未有公開許親,卻也私下裡與他人家有些口頭上的約定,不便與你做妻,後來這幾年倒是又添了幾個女兒,一兩歲的有之,兩三歲的也有,隻是與你相差甚遠,怕你是等候不及的。”
李鈺可不想弄個小孩子回去又哄又帶的,那不得頭疼死去,趕緊陪著一臉笑容;
“一切但請老夫子拿主意便好,隻是侄孫覺得,不必多等她們長大了,年歲相差太多,恐心性上也不好磨合的,要不……就之前剩下那個年歲相當的就行,不知可否?”
十幾個顏家二代的子弟,看著李鈺生怕弄個兩三歲的,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上首的白胡子老頭,臉色古怪的說道;
“年歲差彆一些也無有不可,兩三歲的孩子,你教她什麼就是什麼,這難道不好嗎?”
李鈺也沒往上看老頭的臉色,隻顧低頭想著,千萬彆弄個兩三歲的娃娃給她,這會兒聽見說起這個,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趕緊抬頭回話;
“啟稟老夫子,這個……這個可以倒是可以,本來這婚姻大事,侄孫也是沒有說話的地方,全憑尊長們定奪。
隻是侄孫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再去帶一個孩子的話,那個……也沒有什麼經驗之談,怕是帶不好的,還請老夫子明查秋毫。”
那白胡子老頭聽李鈺說的孩子帶孩子的事兒,自己想了一下還真是如此,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這崽子這般年紀就做族長可是不行的,說話辦事都太嫩了些,再過二十年還差不多。
什麼就叫之前剩下那個,若不是惦記著老夫曾經許下的諾言,我顏氏女還能剩下乎,搶著來提親的不知凡幾?”
李鈺被當場拿住說話的缺陷,也是尷尬的不行,紅著臉低著頭回應;
“侄孫終究是太年輕了,口無遮攔的,請老夫子恕罪則個,恕罪恕罪。”
“誰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又不是大錯之處,不罪。”
“多謝老夫子寬恕,這平妻的事情上,侄孫不能說話的,請夫子與我二叔商議便可。”
“嗯,好了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不遲,畢竟還有兩年時光的,就說說這白酒售賣的事情吧,今日都去領酒,售賣三日,恐怕不要幾天就要和報名等級的大戶們公開商討那什麼拍賣大會的事情了吧?”
“回老夫子的話正是如此,到時候就要最後決定,天下各郡,各縣的售賣權利了,劃分了售賣的郡縣,就能正式售賣天下了。”
“嗯,老夫也老了,管不了許多事情了,我顏家雖說也有千年的沉澱,但在銀錢一事上,卻是個根基淺薄的。
至於他們這些新一代的子弟,能掙到哪個郡,或者哪個縣的什麼售賣權,老夫也不想過問了,總歸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往後的子孫後人,是貧窮還是富貴?老夫也無法顧及許多的。
哦對了!還有件事要與你李族長說個清楚明白,當初你們上代族長來求平妻之時,可是沒有咬定是討要嫡親女,還是庶出女,這一嫡一庶之間可是大有區彆的。”
李鈺也不在乎這些的直接開口;
“回老夫子的話,侄孫不在意這些的,老夫子儘管安排就是。”
“你不在意是你的事兒,老夫如何處事不用你來提醒。”
“是是是,侄孫怎敢多說,老夫子明鑒,侄孫不敢的。”
“嗯,按照你那說法,我顏家剩下那個沒定親的,與你年歲相仿的,卻是個嫡親女,拿去與你做個平妻,雖說也不算什麼,不過終究不是正妻大婦,連以後生養的兒子都不能叫她娘娘,也真是有些叫人心疼。
奈何老夫當年已經答應了你阿耶,與你留個平妻,李顏兩家要結秦晉之好,是以也無法多加顧及,隻能以信諾為主了,罷啦罷啦就便宜你了,一個上等尊貴的嫡親女去做個平妻,唉……
對了師古,今早起來之時,你與老夫說什麼白酒售賣的事情,又說恐銀錢不夠……老夫都快八十的人了,哪裡聽得懂你的意思,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不如你去和李族長商討一番,那剩下的顏氏女可不就是你的嫡親七小娘,我們兩家有此姻親關係在,你們若是銀錢不夠用的話,與李族長拆借一二,多說些好聽話,或許可成的。”
李鈺腦門上滿滿的黑線,看著上首那白胡子老頭,還在不停的搖頭歎息,說什麼老了,不中用了……
再看看十幾個叔父輩的,都看向自己,眾人後頭站著的那些兄弟們,也瞪著眼睛看著自己,李鈺吞咽了幾口吐沫,識趣的接口;
“啟稟大叔父,侄兒討取顏氏嫡親女做平妻,也不知道送些什麼聘禮才好,要不,這次顏家要掙的郡縣之資,就有侄兒拿出,算作聘禮可好?”
顏師古聽了這話滿心歡喜正要答應下來,上首的老阿耶忽然就開始咳嗽了起來,眾人趕緊慌忙上去,又是撫前胸,又是拍後背,好一通的忙活。
終於把老人家伺候的安生了,老頭扶著兩邊的孩子,蒼老的聲音儘是不舍得的話語冒了出來;
“唉,這七小娘是從小就養在老夫屋裡的,知書達禮,女訓倒背如流,容貌也算是說過得去,
如今再過兩年就要做他人婦了,老夫心裡真是割舍不下,快快叫那丫頭過來,老夫要多看幾眼,這嫁作他人婦之後,想再看到恐怕就不容易許多嘍……”
“是,阿耶。”
顏師古答應了一聲,旁邊立馬就有下人出去傳話,李鈺看著老人家不舍得親手養大的孫女,深情至此也是感動至極,又想到男女有彆,趕緊站了起來;
“啟稟夫子,自古以來男女有防,侄孫不如先行退避片刻,稍後再來聆聽教誨,請夫子準許。”
“躲避個什麼,老夫又不是那些迂腐之輩,她早晚要與你相夫教子的,你兩個還怕碰麵怎滴?
且又不是單你們兩人會麵,這麼多尊長在此,還用你回避什麼,老夫想念七小娘至極,想看上兩眼再與你說話,難道這都不成?
你可是那蜀中大儒的親傳弟子,怎麼等待尊長片刻,就如此不耐煩的?”
李鈺被嗆的無話可說,這頂帽子扣下來可是大大的不好,趕緊彎下腰身;
“侄孫不敢,侄孫不敢,侄孫耐心等待便是,還請夫子恕罪。”
且不說這邊正堂裡的情景,隻說顏家的一個偏院裡,一個碧玉年華的女子,端坐屋內,正在一心女紅之事,一個侍女匆匆而進,站穩了之後福了一禮,這才開口;
“啟稟娘子,奴婢有事稟報。”
那秀美女子頭也不抬,回應了一聲;
“說吧,又有什麼新鮮事兒,惹的你腳步匆匆,想來是有什麼貴客臨門吧,估摸著也應該是端木家的師兄前來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