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形貌之嬌醜,並皆肖像山川之美惡,故篙丘嶽生申,尼丘孕孔,豈是偶然而為?”
這女子一口氣說到這裡方才停頓下來,一雙美瞳盯著孔家的長子嫡孫,巧笑嫣然露出潔白的牙齒;
“小女子胡亂說道,惹您這大家見笑了,不知大郎君以為然否?”
這女子一口氣就把孔聖人得天時地利的事兒說了個通透,聽得孔家後人臉色巨變,外人不知,他們孔氏子孫可是清清楚楚,
聖人的祖先選擇了一處很大的地脈,將祖宗骸骨埋葬進寶地,而生孔丘之聰慧,之後才大成於世教化世人,皆因得了天時地利的緣故,才出了大能之人也。
孔家因此對這天地法則更加敬畏,每代門主必定挑選山川秀美之地結穴埋葬祖先骸骨,從天時地利之處借法,以旺子孫後代,
所以孔家才傳了三十多代,代代興旺,代代富貴,這些都寫在孔家的秘典裡頭,孔家的後人全部知曉的清楚,都秘而不宣,沒想到這風塵女子竟然如此厲害,單從一本書裡就知曉了一切……
孔誌玄也是心中巨震,此女有才,彆的地方不敢多說,隻說老祖宗留下來的天地法度,此女吃的非常通透,真正的大高手一個。
儘管如此孔誌玄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緊接著就開口說話;
“娘子所學皆是祖宗們傳下來的正經學問,也無有錯處,隻是某家還想討教一下,山川之地與平原之地,選擇墓穴的時候可否同用一理,還請娘子不吝賜教。”
李鈺坐在後堂裡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東西他後世裡也曾經粗略的看過幾本家傳的古書,那前頭說話回答的娘子確實說的準確無誤。
隻是那孔家的師兄這會兒的問題已經不是考究了,嚴格來說已經涉及到彆人家的學派精髓了,真不知前頭那娘子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隻聽前頭頓了一下,那女子的聲音才又響起;
“小女子所學也不多難以概論,不過孔大郎君這話奴家是不敢苟同的,祖宗留下來的書裡提過,
山川丘陵之地,龍行與山川大地而得其形,故而需要尋找鉗窩,居住其中得地脈守護,藏風納氣方能得勢,
再看那平原之地龍走與地下,隻得其影,故而需要居住其上得風吹浪打才能湊效的。
是以兩種地形,一正一反,不可同日而語,若是相互混淆,則必定要出大凶之禍也。”
這次孔家的嫡親長子沒有了傲氣,謙虛的低著頭;
“娘子之學已經堪稱一家了,不敢請教若是在山川之地,如何得勢?娘子若是方便還請指點一二,某也想在此處精進三分。”
“不敢不敢。若是遇到山川之地,小女子則先察來龍去脈,尋找脈跡停留之處,必是鉗窩成形,再觀大局,以玄武背靠,青龍高大輔在左手,白虎馴服居於右側,兩相互對望生情,又關攔抱穴,此地已經得法可用之。
再用玄機之法或以相墓之法,看來去二水而定坐向,內局看水,外局消砂,確定坐度,擇吉日葬之,或十二個時辰,或百日,後輩子孫既可得天時之助,然詳細之處,奴家黔驢技窮,實在無法多說,倒是叫郎君見笑了。”
孔家的嫡親長子正想繼續請教探討,沒想到人家直接開口就刹住了車,孔誌玄也隻能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某唐突了,各家傳承都有秘法,哪能輕易泄露出來,娘子今日的言語已經調撥了許多,再貪婪下去就非是智著所為了,娘子之學問,某家佩服。”
旁邊的顏家嫡長子也笑著插話緩解尷尬之處;
“娘子博學至此當真是叫人詫異至極,經史子集咱們就不用再討論下去了,某厚顏不敢請教,諸位娘子可通音律之事,能否高奏一曲,我等也好聆聽仙子妙音,不知可否?”
“可。”
沒多大一會兒就聽見前頭彈琴的聲音響起,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嫋嫋傳來,聲音清脆無比,餘音繞梁。
李鈺長歎一聲小聲說道;
“娘子這院子裡真真是能人輩出啊,前頭說話那娘子某都想見識一番,此女高談闊論,似乎與陰陽五行之道頗有深造之處,某揣測之,必定是有出處的吧。”
李鈺對麵的虎牙美女輕輕一笑,兩個酒窩顯露無疑;
“郎君您抬愛了,我那妹子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早些年裡不過是救過一個遊走四方的文人,那落魄的文士便以家傳絕學教授於她。
剛好今日那孔夫子的門人又問到了我家妹子專精之處,所以才能多說幾句胡言,郎君莫要當真了去,雕蟲小技班門弄斧,叫郎君您見笑了。”
李鈺微笑不語,端起茶碗裡的花茶一飲而儘,既然人家不願透露太多,自己也不好去追根到底強人所難不是,總歸來說今日招待好這群士子文人,便算是圓滿結束。
一群士子由幾個美女陪著,又是風花雪月,又是吹拉彈唱,幾個娘子的手下都調教了幾個侍女,皆是能歌善舞之輩,一眾年輕人今天算是大飽眼福了。一直到日落時分才陸續離開。
李鈺和虎牙美女邂逅半日,也算是儘興而歸,雖然和虎牙美女見過兩麵可是李鈺始終沒有沒有去問姓名出處,人家不說李鈺也不去相問。
李鈺覺得沒有必要把一切都整得明明白白的,就像無間道裡的那位,空閒了去心理谘詢師哪裡坐坐,或者說說話,放鬆一下心神,或者躺在沙發裡安靜的睡上一會兒。
隻要心裡舒服就成,茫茫人海能找到一個能說話不抬杠的,實在是難能可貴至極,何必因為一點小事就打破這種奇妙的平衡呢?
李鈺覺得自己一肚子秘密,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可不是就像那無間道的哥們兒?人家還不能有些秘密了?
這個善解人意的虎牙美女,也像極了那個心理谘詢師,不論你何時來都能善意的接待你,給你安慰,給你溫暖,如此就足夠了。
隻用付出一些銀錢絹帛之物,便能享受輕鬆寫意的片刻,時不時來偷得浮生半日閒,豈不是妙哉!複又何求?
送走了一群尊貴的客人,幾個美女叫下人關了大門聚會在虎牙美女的屋裡,下午被叼難發問的那位開口說話;
“姐姐,這藍田縣伯當真厲害至極,以世家門閥的身份竟然能邀這些聖人門徒的後人出麵陪客,此一點當真是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