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郎君您說的肯定是對的,就看咱們莊子裡那些丈人們,一把年紀了郎君還給他們分了少許田地,起初奴婢也是想不通的,
按照郎君您的善心,應該是不再給上了年紀的安排活計才對,可是郎君您偏偏每個人都安排一些少量的土地,叫他們仔細耕種,
後來慢慢的奴婢看著那些丈人們天天惦記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活的挺開心的,奴婢這才想通郎君您的用意。”
“你終於明白了吧,我告訴你啊迎香,就咱們那些莊子裡的老人,你要是叫他們啥也不乾,坐著享清福?
不出年一個一個的都得魂歸地府去,叫他們有個差事惦記著,不緊不慢的,他們才能更加長壽。
對了那王素謹的規矩學的如何了,咱們花了許多銀錢買她們回來,可不是叫她們來當大爺的,去,叫她進來我看看她們的規矩學到了什麼地步,可還是一身的野氣不是?”
“諾!郎君稍後片刻,奴婢這就安排。”
迎香扭頭交代一個三等侍女;
“去把素謹娘子和她大女兒叫來。”
“諾。”
那侍女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旁邊的昔春彎下腰笑著說道;
“啟稟郎君,既然不用夜食了,要不咱們弄些熱水泡泡腳,舒緩一下筋骨如何,還請郎君示下。”
李鈺對著昔春伸出大拇指;
“大善,娘子你雖然話不多,可每每都把事情安排的恰到好處,是個有眼色的,真像及了你阿娘的聰慧之處。”
昔春對著屋裡的幾個侍女一揮手,立馬出去兩個準備熱水,處置好這才回過身來應酬;
“都是奴婢該做的,不敢當得家主誇獎。”
李鈺放鬆了身子半躺在他那個特彆製作的太師椅裡,懶洋洋的看著房梁;
“當得當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怕什麼不敢說了,我看族事記載裡頭,你阿娘可不是個管事的出身,連一等的身份都不是呢。
你阿娘接手差事的時候,不過就是個二等侍女,可是人家半輩子儘心儘職,最終憑借踏實和聰慧硬是做到了一等侍女,最後將要退位的那幾年又升了個二管事,在咱們府裡頭可是有身份的人物了,
本來按照咱們二房的規矩,你來府裡聽差,至少也該是個一等侍女的高貴身份,可是你阿娘心疼探春個多餘的,結果降低了出身,一次把你們姐妹倆都給安排進府裡享福來了……”
李鈺身後的探春聽得家主調笑她是多餘的,趕緊就著姿勢給李鈺揉著肩膀,嘴裡小聲辯解著;
“啟稟郎君,奴婢也有天天乾活的,可沒有把自己當大爺,郎君您就彆說奴婢多餘的事兒了吧,好不好嘛。”
正說著話的功夫,兩個侍女就端著木盆熱水,拿著布巾皂角進來,兩個三等侍女蹲下身子,伺候李鈺脫鞋去襪,放入木盆裡浸泡。
李鈺搞笑的看著頭上方的探春;
“怎麼不是多餘的,要不是多了個你,你姐姐何必頂著三等侍女的身份進府,混了這些年啦才是個二等,
要不是你個多餘的,你姐姐早就是一等身份,也該是有自己的院子,又有下人伺候起居的人物呢,你看看你還不承認你冒出來壞了彆人的好事兒?”
探春被追著說這些,撒嬌的說道;
“郎君~”
李鈺看著探春一臉羞紅的泰囧樣子,一隻手捂住嘴巴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鈺正在得意的笑著,出去的侍女領著王素謹母女二人進來,兩人乖巧的站在門裡三步之處,同時開口;
“奴婢拜見郎君,萬福金安。”
李鈺聽見聲音不再躺著,旁邊的探春惜春扶著李鈺坐了起來。
“免禮。”
“謝郎君。”
今日的這母女兩人和前幾日大為不同,頭發梳理的一絲不亂,都穿著一身乾淨的新衣,雖然在李鈺的府裡這是最低等的丫鬟衣裳,還沒有品級的區分,連個三等侍女都不算,但是對比一下之前他們的穿衣打扮,不知好了好多……
在加上終於不再擔心這個那個的,母女三人定下心來,融入到李氏的生活圈子裡,心情大好之下,又打扮的乾乾淨淨,也去了打補丁的衣衫,顯得王素謹更加成熟嫵媚許多。
大閨女和王素謹最是想象,隻十幾歲就出落的一個美人胚子,李鈺上上下下打量了王素謹幾眼溫和的問道;
“進了李氏的門,你們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了,更不會有人再來欺負你們母女,彆說長安城裡的痞子惡霸,
就是滿天下的惡霸,痞子他都得小心掂量再掂量,借他們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欺負我李氏二房的人馬。
敢來冒犯我李氏的,我必出手滅他,前頭幾年藍田縣就有個富貴的門戶人家,我李氏一個莊子的農戶是個寡婦,男人戰死沙場多年了。
我莊子裡的寡婦去縣上趕集,和那富貴人家起了爭執,那富戶想著她一個寡婦沒人沒有靠山,就來欺負她。
可是我李氏的人馬,沒有一個孬種慫瓜,就是一個寡婦也是拚命反抗,結果也是她命苦,被那富貴人家的奴仆失手打死在當街上。
結果那富貴人家揚長而去,又買通縣令,將此事壓下,那寡婦的鄰居兩三日不見她回家門,心生疑惑就報到了府裡。
我阿耶沒想著竟然有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隻派了幾百個莊戶出門找尋,結果莊戶們打聽清楚因果,氣氛異常,回來說與我阿耶知曉,
我阿耶二話不說派人去了縣裡,把那寡婦的屍體先抬了回來,另外又帶著一些莊戶和家生子,連夜去了那家富貴大戶裡給她個寡婦報仇雪恨。
那一夜雞犬不留,人畜儘滅,阿耶把那富戶一門上下十八顆人頭帶了回來,放在那寡婦的墳頭祭奠她。
那縣令這才知道闖了大禍,連夜叛逃,被朝廷下了海捕文書,於千裡之外抓獲歸案,一家老小發配充軍三千裡去做了軍奴。
我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們,進了我李氏二房的大門,就不用再畏首畏尾,更不用害怕誰再來欺負你們母女了。
出去走路的時候儘管抬起頭來,隻要彆人知道你們的身份,就沒人敢來放肆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你看那鬼不纏白老七,我打斷他一隻胳膊,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不但不敢埋怨,還要跪下來感謝我不殺他的恩情,如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