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一臉嚴肅的肯定著安慰皇帝陛下著急焦躁的心情;
“陛下放心,尉遲大將軍派了兩個熟手,另外還有幾家老兄弟都派了高手過去,共計十六個能人,且李大朗的族裡拿出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管事親自過去坐鎮,當年陛下您那三千玄甲騎兵所用的戰馬就是這個相馬的大管事親手過目的!陛下您可記得此人否?”
李世民聽了這幾句放鬆了身子,長出了好幾口氣息,穩穩當當的坐回上首,臉色十分平靜;
“記得,朕怎麼會忘記這個厲害人物呢?朕還記得當年阿耶要給他放良民戶籍,還要賞賜他正五品的官職,連府邸都給他修造了兩座,可惜那崔諸銘大管事什麼都不要……
當年那三千玄甲的坐騎……說實話已經老邁不堪大用了叔寶啊,朕那最厲害的三千精兵,依然健壯如往日,又都是熟悉戰陣的老手,個個都是能以一當十的精兵!隻可惜那三千戰馬……唉……”
看到九五之尊一臉落寞的表情感歎著自己的精兵沒有匹配的良駒,而無法再次使用,秦瓊也是無可奈何至極,當年陛下那三千玄甲鐵騎,來去如風快速如閃電,威震四方,誰人不知?
可是你精兵可以湊到,戰馬卻不是花錢就能弄到手裡的,大兄當年派出了族裡的相馬大管事出手,四方搜集,帶著太上皇籌集的重金,親往大草原裡尋找,費儘心機才湊到了三千多匹精壯的甲等良駒……
這才成就了赫赫威名的三千玄甲騎兵,可時過境遷,如今都是十歲以上的老馬了,三千精兵依然精神抖擻,卻沒有匹配的座騎,還想威震四方那是癡人說夢了……
“臣知曉的,沒有甲等良駒,指望咱們馴養的那些……陛下的三千玄甲實在不好發揮出當年的厲害,唉……”
長孫皇後也站了起來安慰自家的男人;
“陛下不用發愁,這會兒商隊已經開始回歸,且也弄到手裡甲等草原戰馬五百出頭,西域甲等接近七百,陛下再四處湊湊,妾身想著三千之數也不是什麼難如登天之事吧!
當年的那三千匹寶駒已經老邁世人皆知,可是陛下那三千精兵依然個個驍勇善戰,全都是熟悉戰陣的老手,隻要再弄來三千上等座騎,陛下威震四海的玄甲騎兵就能頃刻之間複活過來,再立不世之功!”
李世民聽著慷慨激昂的話語精神一震,又聽到不世之功立馬眼冒精光,可是想到現實情況……又沮喪的不行……
“皇後你卻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呐!唉……那五百出頭的甲等草原良駒回來必定是人人心儀,更不說那六七百匹西域甲等烏雲蓋雪了,
對於把腦袋彆到褲腰帶上生活的將軍們來說,這種等級的寶物,哪個將軍不眼饞?哪個將軍不想要?”
旁邊的秦瓊聽得不住點頭,廢話!此等寶貝……萬馬之中也就能挑出來匹使用,誰不想要?自己都想要兩匹呢,自己和知節都是大郎的叔父,鐵定不用擔心座騎的,可是彆的將軍們呢?
如今的大將軍們誰家擁有一匹好貨都是當寶貝一樣供著的,彆說甲等了,有個乙等的好貨都是四處炫耀的不行,這忽然多出來六七百匹甲等頂級戰馬,誰人不喜?
戰馬回來之後都等著看吧!就看滿朝武將們如何做戲了,肯定是想儘辦法撒潑打滾來求陛下弄上一匹回去的,都是戰功赫赫的,哪個沒有幾經生死?問陛下求一匹戰馬還是要給陛下立功的,陛下給還是不給?
不給吧實在不好推辭,給吧!如此難遇到的寶貝本來就數目不多,再叫一群將軍們哄搶一下,豈不是更少了……
長孫皇後砸吧了兩下嘴,同樣也是頭疼至極,不過想到朝廷大事兒上頭,長孫皇後狠下了心咬著牙;
“陛下,不論是草原的甲等五百,還是西域的甲等七百,陛下您千萬不可放手一匹,將軍們衝鋒陷陣固然重要,可是陛下那三千玄甲同樣不是小事兒,有這一千多匹精壯的良駒,已經缺的不多了,再叫商隊想象辦法,再湊一千多匹出來,三千無敵之師立馬複活,不論遇到什麼緊急之事,拉出去就能廝殺,可萬萬不敢放手一匹的呀陛下!”
李世民點了點頭沉默不語,秦瓊也一臉嚴肅的說道;
“啟稟陛下,皇後殿下的決定是對的,臣附議!”
“唉……”
李世民狠狠得歎息一聲,也不來辯解隻盯著秦瓊問道;
“叔寶你是朕的心腹大將,數次相救朕的性命,朕也當你做兄弟看待,朕隻問一句,叔寶你要說句心裡話,先不說那草原的甲等,隻說這西域弄到手裡的烏雲蓋雪汗血寶馬,叔寶你想要一匹不想?”
“臣很想要。”
秦瓊本來就不擅長說瞎話,這會兒皇帝又要說心裡話,秦瓊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看吧皇後,彆說叔寶了,朕都想弄一匹的,何況彆的將軍乎?”
李世民說完再次重重的歎了口氣,又拿起了桌上的本冊仔細查看起來,沒多久又感歎著說道;
“看看吧!可不是有錢就能弄到的,裡頭寫的清楚明白,這是西域販馬的商隊在草原上碰了壁,回去的路上剛好碰到了咱們的商隊,被李氏二房那個相馬的能人惦記上,想儘辦法不惜重金換回來的,想要再次得手,沒有相當的緣法豈能叫人如意?”
長孫皇後也是愁眉苦臉的不行,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陛下,不知這六七百烏雲蓋雪的汗血寶馬商隊用多少價錢換來的?”
李世民聽到這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曾阿貴用三十斤一壇的五糧液兩壇,加上鐵鍋兩個,並絲綢五匹就換得一匹寶貝到手。”
旁邊剛坐下的秦瓊聽得目瞪口呆,長孫皇後也是伸著脖子感歎;
“老天爺呀,這些東西就可以換到一匹大將軍們夢寐以求的寶物?”
李世民想象也是有趣,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難怪那孽障點名非要這兩個憨貨出去,還言明到了大草原上就以兩人為主。
如今看來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商隊送來的本冊裡寫著,曾阿貴和大牛兩人自從進了草原就樂不思蜀,排場的很呢,
處首領們接待,還有草原女子陪睡,動不動就拿五糧液招待那些草原上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如今兩人被好幾個小部落的首領稱呼安達,身份可謂是尊貴至極了。”
長孫皇後也笑了;
“那兩個憨貨妾身見過多次了,字兒都不認識,忽然掌管了大權,還不美滋滋的?沒有癲狂就已經不錯了。”
長孫皇後就差說出小人得誌幾個字了,旁邊的秦瓊也來湊趣;
“幸好大郎還安排了兩個沉穩的大管事過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世民重重的點了點頭;
“崔諸銘朕熟悉的很,今年他該有六十四了吧?”
“回陛下,差不多吧,臣記得當年給陛下您安排三千上等戰馬的時候,崔大管事已經五十多歲了,如今差不多過去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他也六十多歲了,朕知道他的為人,穩重的很,那另一個大管事馬賓王朕也特意打聽過了。
之前常大將軍的奏本幾乎全是他的手筆,他寫了之後常何比對著抄寫的,以往朕也清楚明白,那些奏本花團錦簇鐵定不是常大將軍肚子裡的東西,但是大將軍們多養的有這種幕僚,朕就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多問。
春天的時候那孽障要認命一個名不見驚傳的人物暗中負責絲綢之路上的事情,朕擔心的不行,趕緊叫人去查。
結果查了才知道,這是在常大將軍府裡好幾年的清客,朕立馬找出以往常大將軍的所有奏本,比對查看,又叫了他進來,仔細說明前後來去,這才發現真的是一個人才。”
秦瓊不好在這世上多說,隻能裝聾作啞,長孫皇後笑著說話想要打破尷尬的局麵;
“啟稟陛下,聽說那潑皮早就在長安城的角落裡給那新上任的大管事置辦了家業,不叫進李家莊子居住,又帶著他拜訪許多文官的府邸,還叫那個姓馬的大管事暗中執掌大權,妾身想著那潑皮估摸是想要給朝廷培養人才的吧?”
李世民微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皇後你猜的很準,商隊出發的前一夜,孽障親自來了宮裡,給朕說明了想法,又斬釘截鐵的說此人有宰輔之能,可堪大用,提醒朕留意三分,他就是在給朝廷張羅人才的,朕心裡什麼都知道,那孽障的出發點確實對朝廷對朕忠心耿耿,這一點朕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