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無法裝作視若無睹呀,朝廷裡為了百萬貫三省六部就要掙的你死我活,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多出來三百萬貫,能不叫人心動嗎?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李世民心裡最清楚的,這李唐江山基本就是拿銀錢砸出來的,大家願意跟著你拋頭顱灑熱血,到底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封妻蔭子,還不是為了富貴極品?
哪次打仗不是可著勁的往外扔錢?打仗結束還要論功行賞,還是離不開一個錢字兒,沒錢可不行的!幾百萬貫銀錢絹帛還不夠調動兵馬用呢!
“慢著!”
“你方才說什麼一千三,你都瞎說些什麼?怎麼這謀反的大罪叫你說的如此輕鬆,隨便拿出一些銀錢就能化乾戈為玉帛了?”
“是是是,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哼!不知輕重的東西,他裴律師把朝廷當成什麼了?一會兒一千一會一千三的,到底要作甚?還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看著皇帝陛下一邊不緊不慢的教訓著,一邊右手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麵,李鈺心知肚明,得!胃口大了!
“哦啟稟陛下,都怪臣沒有說清楚,裴律師找到臣說,他阿耶犯了重罪,不敢祈求朝廷恕罪,隻想著為陛下多做一些事情,還說長安城附近就有好幾個隱藏的地下錢庫,又說這會兒要安排族人把錢往皇城裡拉,還問臣要了娘娘賞賜的令牌呢,說不定這會兒已經開始拉錢了……”
李鈺話都沒有說完,內侍總管錢得海就匆匆走了進來,趴在李世民耳朵邊嘀咕了幾句又再出去,李鈺隻聽見說四十多萬,和一百八十萬,估計裴律師這次是豁出去了,可能是家裡的錢都拉過來了,又找到最近的錢庫拉空了一座同時運送進了皇城!
李世民似乎比剛才輕鬆了一些,連坐著的姿勢都懶羊羊了許多,看的李鈺心裡更加有數了;
“啟稟陛下,臣當時也沒注意聽清楚到底多少,不過好像聽說他家能擠兌出來一千五百萬貫的數目,要不臣再回去問問真假?”
“荒唐!什麼一千又五百的,這是銀錢上的事兒嗎?裴律師一心朝廷自然是要賞賜嘉獎的,但是他阿耶的罪輕易不可饒恕,豈能隨便過去?叫朕如何向滿朝文武交代?”
“那是那是,陛下您說的對,要我說就該把裴家滿門老少全部抄斬一個不留,再把裴律師的老阿耶千刀萬剮……”
李鈺還沒有說完,李世民抓住桌上的一個奏本就扔了過來;
“滾回去!”
“遵旨!”
李鈺答應一聲抱頭就跑,吊兒郎當的離開了書房大搖大擺的帶著自己院子裡兩個內侍離開。
看的書房外的一群宮人目瞪口呆,這位開國縣侯當真是天下少有了,就聽裡頭剛才怒喝,換了誰都要夜裡睡不著白天吃不下了,再看這位侯爺!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心真大!
李鈺並沒有離開皇城,而是晃晃悠悠的跑到皇帝的私庫院子裡,裴律師正在指揮族人把銀錢絹帛整齊的堆放在一塊兒。
看著小山一樣的銀錢堆,李鈺快步走了上去;
“律師兄!”
“嗯?好兄弟,你去陛下那裡出來了?”
“啊!是呀剛出來。”
“那皇帝陛下怎麼說的?”
“把我臭罵了一頓,還說什麼一千萬又五百的,裴律師一心朝廷是該嘉獎,但是他阿耶的罪名不能輕易過關,我回答陛下,應該把裴家滿門抄斬,再把裴律師的老阿耶千刀萬剮,然後陛下就發脾氣了,拿奏本砸我,讓我滾回去,所以我就出來了。”
裴律師可不是泛泛之輩,更不是酒囊飯袋,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來去,笑的合不攏嘴;
“委屈好兄弟了,愚兄心裡記下這次恩情如山永世不忘!”
“嗨,這都哪跟哪呀,自家兄弟彆說兩家話,我要回去吃酒了啊,你乾你的活吧。”
“好好好,好兄弟請自便,我在這裡照顧著。”
“好嘞!”
走了出去好幾步的李鈺又扭頭過來;
“我說律師兄,你彆叫他們放的如此整齊,隨便扔到地上就行了!”
“嗯?那這院子都要放不下……”
話才說了一半的裴律師立馬明白過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明白了,愚兄真蠢材也,你們幾個不要再放如此整齊了,乾活要緊,隨便放下就成,反正這些天都是晴朗的又不下雨!”
“是郎君!”
“律師兄,一千五的數目合適能湊齊整?”
“這個,恐怕要拉上一個多月甚至兩個月才能完成的,因為有些錢庫不在長安城周圍,甚至有些在千裡之外,所以一時半會兒……愚兄害怕拉錢不及朝廷裡的速度快……!”
“哈哈哈哈,你彆擔心,你的這些銀錢拉不完,朝會永遠不會開的!”
裴律師聽了這話眼睛亮的像野狼,高興激動的看著李鈺。
“當真,兄長放心吧,即便皇帝陛下要恢複朝會,我請那些叔父們裝病不上朝給你擠兌些時候就成,何況這銀錢絹帛的誘惑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百倍不止,等著吧,會如你所願的。”
裴律師總算放下了心,嚴肅的行了個大禮;
“那就多謝賢弟了。”
李鈺也不躲閃站在那裡大大方方的受了一禮,笑著說道;
“隻有一事要提醒兄長。”
“好兄弟請說無妨。”
“你阿耶這事整的,恐怕會耽誤你的前程,我揣測兄長以後得官恐怕做不到一品仆射了,你家世代宰相的格局這次恐怕要斷送了,唉……”
儘管裴律師聽著不怎麼舒服,可是依然開心的不行,這話裡有話,藏著許多秘密呢,回頭找老阿耶商量一下,這話外的意思。
心情安頓下來的裴律師對著李鈺拱手做禮;
“好兄弟,說心裡話愚兄我都沒敢想著以後得事呢,隻要全家性命能存活下來,就是蒼天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