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家的婦人都淚流麵麵的跪了下去謝恩,沒想到自家男人的名字還能回到族譜上來,真是天大的驚喜了。
眾人正在興奮的流淚,冷不防其中一個距離李鈺最近的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跪著挪到李鈺腳前哭著說道;
“啟稟郎君,我兩個兄長當年都被血衛們判了斬刑,他們……他們都沒有差事在身的……郎君您行行好,把我兩個兄長的名字也給恢複了吧……”
“啪!”
女孩子話都沒有說完,就被追上來的婦人一巴掌打的栽倒在地;
“放肆!家主寬宥我等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又赦免了你阿耶的罪叫你阿耶死的瞑目,你還敢有非分之想,嗎?”
婦人打了自己閨女之後也是淚流滿麵,跪著不停流淚,哭喊著說道;
“郎君贖罪,孩子小不懂事……臣妾願意替她承受家法!”
求情的女孩兒一時激動,沒想過太多,隻想求家主再施恩情,把兩個兄長也弄回族譜裡,這會兒被阿娘狠抽一巴掌,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大錯,趕緊從新跪好,也跟著哭喊;
“奴婢犯的錯,不該得寸進尺,請家主責罰奴婢吧,可彆打我阿娘了,我阿娘他這幾年活的不容易啊家主。”
“住口,你這孽障,休要多說。”
李鈺平靜的看著地上的母子三人,旁邊跪著的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們是哪家姓裡的族人?”
“回郎君的話,馬家姓裡的正宗,大房~五門下的戶籍。”
“馬家?那是禁軍林家的左膀右臂,是護衛咱們二房的鐵血勇士,我說的沒錯吧?”
“沒……沒……沒錯……家主說的都對,都對……”
地上的婦人結結巴巴的回著話,城門處大管事人堆裡,一個很不高興的中年男人快速走了上來,怒聲嗬斥;
“老八屋裡的,你就是這樣教育子孫嗎?家主已經法外開恩,饒了你們性命,還叫你們回到族裡,又叫你男人的名字進來,你閨女還要逼迫家主做事,那些話是不是你教唆出來的?說!”
“啟稟大兄,我……我沒有……”
跑上來的大管事正要上去抽打地上的婦人,李鈺伸出右手;
“退下!”
“是。”
李鈺看著地上一聲不吭的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
“回家主的話,臣叫馬亮。”
“你姐姐說兩個兄長臨死的時候還沒有差事在身,這話似乎是說他們死的冤枉,你來說說長短!”
地上的婦人著急的一頭大汗,對於這三十一家來說,今天真的是個大喜的日子,可對於自家來說卻是個大難臨頭的凶煞日,閨女話多說了不該說的……
剩下的三十個婦人立馬把各自的閨女兒子仔細小聲叮囑,不準開口,又把子女都拉到自己身後緊緊抓住。
跪在地上的馬家婦人真心著急了;
“啟稟家主,臣妾不會教子,臣妾教子無方……”
一直跟在李鈺身邊的昔春冷冷的開了口;
“你們馬家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來搶家主的話頭?”
昔春不說話還好一點,昔春這裡開口斥責,那邊已經退下,站在李鈺身後的馬家大管事氣的渾身顫抖,抬起手指揮著地上跪著的婦人,對旁邊的族人大聲嗬斥;
“老八屋裡的再敢壞規矩,立刻給我上去就地打死,聽到沒有你們?”
“是兄長。”
氣到臉脖子通紅的馬大管事看到城門處許多族人都在看這邊的笑話,咬牙切齒的說道;
“叫我大管事!彆再給咱們這一門丟人了。”
這一幕看的城門處其他姓的好多族人都捂住了嘴巴,馬大管事身邊的幾個兄弟不好意思的改口;
“是大管事。”
李鈺麵前的少年總算想好了說辭;
“回家主的話,當年阿耶治下不嚴,又馬虎大意,沒有查清楚附近的危機,導致阿郎重傷,最後離開人世,阿耶有罪,自古以來,男人有罪,家人跟隨,所以我們家人被判斬刑,也是罪有應得,今天得到家主法外施恩,都是郎君的善心恩情,沒有無罪的說法。”
“嗯,說的很好,你過來!”
李鈺前頭跪著的二十多歲的女孩,顫抖著身子跪了上來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剛才的那些話什麼意思?是不是說你兩個兄長死的冤枉?”
被如此大的鐵帽子扣下來,地上的年輕女孩兒渾身顫抖個不停,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了;
“沒……有……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就是想……說……求家主……恢複兩個死去兄長的戶籍,可是……奴婢是個不會說……話……的……”
“抬起頭來。”
“是。”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吃人,即便你說了兩個兄長冤枉,我也不會怪罪你什麼,但是你給我說實話,說心裡話,看著我說!”
“啟稟郎君,奴婢真的沒想過他們無罪,奴婢就是覺得他們命不好,都沒有差事也被斬殺了去……
奴婢不敢有造反的意思,奴婢也不會有那種意思,郎君您就是殺了奴婢,奴婢也不會造反的……嗚嗚嗚……請郎君明鑒……奴婢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嗚嗚嗚……真沒有造反的意思啊郎君……”
“那就好。”
李鈺點了點頭扭頭看著三步外的戶籍大管事;
“他們死去的都有罪,這是林大家長定的罪,也是族裡十九個大家長一塊兒定下的罪!
上代家主重傷致死,他們死罪難逃,罪從沒有辦好差事的人身上來的,今日有任何人想要為死去的人叫冤枉的可以站出來,我李氏二房也不傷害哪個性命,隻除去他的戶籍,再與他銀錢百貫,從此離開我二房,有沒有人?”
不論李鈺看到哪裡,哪裡的男女老少就都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被人說自己想要造反。
李鈺再看向叫花子人群,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反應!
“昔春!”
“人在!”
“叫戶籍大管事把死去的那些人都回到族裡的戶籍上,我赦免他們。”
“是郎君。”
地上跪著的女孩子哭的淚流滿麵,不停的磕頭;
“謝郎君,謝郎君大恩。”
“這回都滿意了吧,都起來吧。”
“是。謝郎君大恩。”
“謝郎君謝郎君。”
把死去的孩子們也追回族裡,三十一家的所有人都磕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