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頂個屁用?”
穀蠊
“就是,彆說大兄看不上了,連我都想分說幾句,阿弟你不知道內情,當年的事情非常複雜,天下大亂,世家門閥各自緊閉門戶,生怕惹火上身。”
“咱們隴西老窩上下八房,也不想卷入紛爭的,奈何九房也姓李,不聽你阿耶的勸,結果輸得一塌糊塗,被打的鼻青臉腫丟人至極。”
“然後他們就找到了我阿耶?”
三房的老頭不屑一顧的點點頭;
“沒錯!九房的李淵,跟叔父可是從小就不大對頭的,這事兒天下人皆知,可他一敗塗地,剛起兵,就被打的節節敗退,還被靠山王楊林圍困一角,差點就要被滅殺性命。”
“於是李淵就叫大兒子帶著親筆書信,來求二房的叔父,信中寫的誠懇至極,還說得了天下,平分秋色,又用各種手段,還帶著激將法。”
“他知道叔父的性子,喜歡廝殺,愛打抱不平,重視家族九房的一切,所以才拿捏了叔父的心思。”
李鈺微笑麵對兩個兄長,繼續在屋裡不緊不慢的走動著;
“他算準了我阿耶不甘寂寞的心,可是後來他做的那些,就叫人失望透頂了,這也是天下人詬病他的地方。”
李鈺才感歎兩句,大房的老頭就不停的搖頭擺手;
“對,阿弟你說的一點沒錯,沒有冤枉他一點的,當年他瀕臨死絕的時候,寫的聲淚俱下,口口聲聲要和叔父平分天下,結果呢?
結果他背信棄義,不但沒有封叔父做靠山王,反而是連個爵位都不想給,還是他幾個兒子看不下去了,跪著求他才給叔父封了個,永遠不降世代傳承的開國縣男爵位。”
三房的族長是個急性子,一口唾沫就吐到了地上;
“我呸!什麼他娘的狗屁玩意兒,說的倒是好聽,還永遠不降?沒有咱們隴西老窩的族人全體出動,他李淵早就屍骨無存了,給咱們的是個最低的爵位,弄得好像咱們還欠他的一樣,我去他娘的狗屎一堆……什麼東西?”
“收收性子吧,你都快八十了?”
“我收了兄長,我早就收性子了,我要是不收性子,當年你能攔住我?
當年我要收拾他九房的時候,連叔父都沒有吭聲,要不是你出麵阻止,我早就聯絡天下英雄,把他李四郎給拉下馬來,斬殺性命狗頭了。
要不是咱們上三房支持他,他能打敗三個兄長?繼承族長的大權?
什麼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說不算數的小人,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不是一天半天了。”
“你看看你看看,越說你越來勁兒了,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記恨在心裡忘不下,你二房連叔父一半都不如的,叔父都沒有埋怨呢。”
“兄長你彆老是說好聽話,叔父心裡能高興嗎?他老人家那是麵子上被逼迫的不好說話,總不能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吧,叔父那是被擠兌住了,不好意思出麵收拾他個狗東西,真當咱們上三房好欺負,怕了他們九房?”
李鈺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動了好幾下,冷笑了幾聲;
“哼哼!”
“阿耶沒有得到的,我會替他拿回來的,靠山王?不算登天之難,也是本來就屬於阿耶的名頭和榮譽。”
“李唐朝廷給我個交代,就當還我阿耶的情了,算是把當年的事情做一個善果了斷結束。”
“敢不給我?把我惹毛了,我就推翻他李唐的江山,把他們全部趕回老家種地,老子從新找個人來做皇帝,誰聽話了,就叫誰上去當那個九五之尊。”
“皇帝的名頭再響亮,也得世家門閥支持他才行的,老子就是所有門閥裡最大的那一個,老子不支持,誰也彆想安生的過日子。”
“好!”
李鈺的狂傲,引的屋裡幾十個壯漢心血澎湃,隴西李氏的族人,生來就喜歡廝殺,並不是隻有李鈺的阿耶,喜歡打仗,下頭的族人天天都盼著跟誰乾一架呢,隻要天下大亂,打醒了就能提升等級,就能掙來一個世代傳授兒孫的大管事位置,誰不念想是狗是豬!
大管事多風光?
家族裡傳了九百年的規矩,凡是大管事身份的,一等侍女兩人,二等侍女四人,三等侍女十六人,婆子,丫鬟一大堆,護衛隨從一大堆,月月都是拿著許多銀錢,穿的是綾羅綢緞,誰不想當大管事?
可是現實很殘酷,所有大管事的差,都是祖輩傳下來的,隻要不犯死罪你就彆想頂上去?
隻有每次打仗的時候,立功的人才能有晉升的機會,其他時候隻能等家族產業擴大有需要的時候,才能有那一點點機會了。
比如這幾年隨著二房族長的神奇思維,弄出來許多買賣,新增加了一些大管事二管事的差。
可是這些有限的差,被各大姓裡的能人們惦記的肚子疼,誰家不是使儘渾身解數去搶奪?吃狗肉都沒有搶差事瘋狂呢。
所以還是打仗的時候公平,誰的功勞就寫在家族記事裡,任何人也搶不走半分,一個人頭一份功,這是李氏九百年的鐵規矩,隻有打仗才能叫人人都有機會晉升,隻有打仗才是最公平的時候,所以上三房的族人一聽打仗,一聽要乾倒皇帝,身上的血都熱了!
李鈺的豪邁和牛氣衝天,刺激的三房的族長跟著叫喊!
“好!”
“阿弟說話我喜歡聽,是個爺們,彆看我老了七十多了,可我一點也不發怵,拉他們下馬雖然不容易,可也不是登天之難,更何況,阿弟現在把隴西八房收拾的服服帖帖,家家都跟在咱們屁股後頭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道家門裡幾千年的家底,哼哼……”
一說造反的事兒,三房這老頭似乎比李鈺還要激動,大房族長實在聽不下去了;
“哎呀行了行了!少說幾句吧,三句話就跑了題目。”
“李老三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得失心瘋了?叫你來勸解二房阿弟的,你可倒好,生怕他火氣上不來一樣,你都快八十了,能不能成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