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擦了把眼淚，對著邢傑嘿笑道：
“你知道嗎，那些傻子生病後，還特麼堅持巡邏站崗，我們怎麼勸都沒有用，罵也不管用，人家就是按照以前的規矩來，真是一群木頭！”
老李眼圈泛紅，抬手緊了緊衣領，沉聲說道：
“說句難聽的話，開始我們都以為他們是在堤防我們，怕我們鬨事，嘿，都是信息時代過來的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沒見過？後來我們發現，是我們多想了。”
老李看了眼後方，對邢傑道：
“病毒爆發後，全國進入一級警戒，那些還沒感染的普通人，主動要求去邊境服役，你知道嗎？那些傻蛋，是被家裡老人逼著去的，年滿18歲，30歲以下，隻要家裡不是獨生子的，都被家裡老人趕去了邊境服役。”
老李長出口氣，停下腳步，等著前麵走累的人歇息，而後湊近邢傑，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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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最開始來支援我們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邢傑搖頭。
老李嘿嘿笑道聲音裡帶著悲傷，緩緩的說道：
“都是0歲以上的人，沒有一個年輕的！包括像我們這些體製內的人。”
邢傑心頭一震，突然想到了大地震前，有很多幸存者給大院寫過的聯名信。
“如果再發生災難，請領導派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去前線，讓那些年輕人留在後方，哪怕去守衛邊境也好，隻要我們的中堅力量還在，就能守護好我們的家園，不懼任何困難，不怕任何敵人！”
邢傑感覺有些口乾，訥訥的道：
“那，那些人呢？”
老李咂咂嘴，淡淡的說道：
“現在南江北麵，很少看到60歲以上的老人了！50歲以上的，大概也是這幾年才跨過來的！”
邢傑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聲音顫抖的問道：
“他們。他們都過來了？”
老李眼角再次落淚，夢囈般的說道：
“攔不住啊!根本攔不住！上麵下了命令不讓他們過來，軍隊都出動了，可還是拉不住！”
“你是沒看到啊！一群老人家，乾起活來比年輕人都有活力，每天不知疲倦的……”
老李聲音突然一頓，對邢傑說道：
“沿海那條預防海嘯的隔離帶，你見過嗎？”
邢傑愣了一下，隨後點頭。
他開著飛機尋找那些爆炸點時，在海岸線上看到過一條由石料堆砌的隔離帶，高不過2米，寬1米。
“你是說……”
邢傑感覺呼吸有點急促，心跳陡然急速。
老李看向邢傑時，眼淚如同決堤：
“從魔都到廣市，那條隔離帶，都是那些老人一點一點堆出來的！那些老人家為了不讓海水倒灌進入內陸，都累死在了海邊啊！”
“啪！”
手電筒掉在了地上，前麵的人見沒了燈光，紛紛回頭看來。
邢傑冰冷的聲音在黑暗裡傳來：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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