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子蠱,必須祭出心頭血。
周不言胸口的血,滴滴答答,順著銀錐,朝著沈蒼竹傷口落下,紅色血液中,隱約可見一抹金色。
但太快,仿佛隻是錯覺。
不過片刻,周不言額頭上便滿是細汗,臉色瞬間慘白。
沈蒼竹阻擋不及,眼露絕望,隨後便是暴怒,“一個蕭忘不夠,再來一個你,你們一個個都來我這裡這裝深情,覺得自己才是對陛下最好,可其實呸!”
沈蒼竹呸了一聲,“你們還不是都傷害過她,一個個都半斤八兩而已,和我裝什麼!”
“特彆是你周不言,你隻知道我逼迫陛下,卻不知你帶給陛下的才是真正的傷害,你身邊所謂的救命恩人義妹還大著肚子。”
“她以為那是你的孩子,不,應該說是你的好義妹沒讓她以為那是你的孩子,她才被逼到這一步。”
沈蒼竹哈哈笑起來,聲音裡滿是嘲諷,“你隻知道她會考慮子嗣,隻知道她因為我壓力甚大,卻不知讓她真正心灰意冷的,是你。”
“是,我是逼了陛下,可難道你就沒有嗎?不,你們都一樣!”
“你自己收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心性的女人故意惡心陛下,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呸!”
沈蒼竹等著看周不言變臉,周不言確實變臉了,滿是苦笑。
“沒想到,她真的不老實”
之前許多想不通的莫名其妙的事忽然想通了,比如殿下那個朋友的故事,原來她說的不是徐丹丹或者其他人,而是說的自己。
她那時候說,女孩很喜歡男子的。
他遺憾他不能繼續教訓鐘聲晚,欣喜的是,原來她真的喜歡他。
她喜歡他的證據又多了一個。
在沈蒼竹不敢置信中,周不言開始笑,笑得心滿意足,陛下喜歡他,真的喜歡他
周不言忽然覺得這樣也好。
他看向沈蒼竹,“沈蒼竹,我一定會活著,但萬一我死了,你就告訴陛下,我是為了鐘聲晚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求一條活路,所以故意來幫忙邀功的。”
陛下喜歡他,他怎麼舍得死,他還要雙倍百倍地喜歡陛下,但以防萬一。
他不想陛下難受,不想陛下哭,從以前到現在,這一點依然沒變過。
沈蒼竹沒想到他這時候說這個,“什麼?”
“我說彆讓她難過,彆讓她因為我愧疚,就說我為了鐘聲晚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才幫忙的,如果我死了,我寧願她恨我。”
恨他一輩子,罵他渣男也行,隻要彆愧疚。
他不想讓她愧疚一輩子,早點忘了他才是正經。
“沈蒼竹,子蠱我給你解了,以後彆再逼她,彆讓她做了女皇,還有許多不得已。”
“你以後敢再這般,我變成鬼,從地底下爬出來,也不會放過你。”
他想她笑,想她一輩子開心,永遠像個小太陽,不想她不得已
沈蒼竹看著周不言忽然發青,好似失去了生命跡象的臉,知道他可能真的會死。
壓著他身上的力道,隨著周不言的臉色減弱,沈蒼竹臉色青白交加,掙脫開他的控製,伸手拔掉周不言胸口的銀錐,嘴裡咬牙啟齒。
“這裡又沒人,你何必在我麵前裝深情,你和我演戲有什麼用,我又不會感動!”
周不言笑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陛下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我,所以我舍不得她難過”
周不言想伸手去碰珍藏在袖子裡的紙飛機,卻沒有時間力氣了。
聖蠱離體,沈蒼竹體內的子蠱被徹底殺死。
周不言話音剛落,眼睛一閉,朝著沈蒼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