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狠的心,一個個都走了。”
“當初蕭忘走後,我說我以後先走,我再也不要經曆那種痛,陛下都答應了。”
“結果她就走了,周不言也是,怎麼就走了。”
“一走走兩人,往後我連吵架寫信的人都沒有了。”
“我每年盼著回風安城,盼著能和他們見麵,以後我該盼誰?”
“我原還想著我們也退下來,和他們一起到處走走看看,可結果他們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更不等我。”
燕錦拍著哭得像個孩子的淩洲後背,一下接著一下安撫“沒事,我等你,還有我,淩洲你還有我。”
另一邊,耳朵並沒出現問題的沈蒼竹,是聽到鐘聲的。
他本來正喝茶,可鐘聲一聲聲響起。
當鐘聲落下,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了鬢角的抱樸匆匆趕來“陛下和皇太夫駕崩。”
手裡的杯子驟然掉落。
還在吹的滾燙的茶水燙了滿身,沈蒼竹卻好似沒有察覺。
“我聽到了,我以為我聽錯了,陛下和周不言多還那麼年輕,怎麼就……”
“我還也許是聽錯了,傳錯了……”
嘴裡否認著,卻早已潸然淚下。
沈蒼竹和淩洲在宮門前相遇,兩人看到對方後,靜默了一瞬。
淩洲紅著眼,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
沈蒼竹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就走了。
蕭忘走了,現在陛下和周不言也走了。
最後竟然隻留下他和淩洲。
五個人,最後竟然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他們走了,留下的人,卻得一個個送著他們離開。
進入宮中,淩洲和沈蒼竹看到了眼睛通紅的小冰塊。
也見到了楚星辰和周不言。
兩人都是一臉安詳,好像隻是睡著了一般。
周不言的手,一直拉著楚星辰的手,死也沒放手。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們做到了。”
周不言這一生,一心一意楚星辰。
這一天,整個皇宮中,哀聲一片。
以皇宮為中心,哀聲依次往外擴散。
整個風安城,在雪中,全成了白色。
哀聲震天。
那些年紀大了的,因為楚星辰,過上了好日子的百姓,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還有無數安心養老的太監宮人,白了頭佝僂著背,對著皇宮的方向,痛哭流涕。
因為上了學,改變了無數命運的男女,男女老少皆有之,都自覺換上了孝服,泣不成聲。
消息從風安城開始往外傳,大楚報緊急加印,將消息公開。
從這一天開始,消息傳到了哪裡,哭聲便傳到了哪裡。
最後整個大楚隻見白色,不見一絲鮮豔。
這大概就是楚星辰周不言這一世的意義。
楚星辰周不言下葬後,屬於周不言的老舊發黃的日記本,還有記錄楚星辰講的故事的本子,被小冰塊留下。
她日常會翻閱這些書,總是會看得笑出聲。
可笑了之後,又開始難受。
她真的成沒爹娘的孩子了。
當她太想念他們,忍不住去皇陵看望他們的時候。
就發現原本種在墳前的兩棵鬆樹,葉子竟然一個勁的往對方身邊擠,兩兩相依。
一陣微風吹來,兩棵樹靠得更近。
風,吹動了周不言留下的日記本,正好吹到了最後一頁。
那是他在六十大壽那天,和楚星辰過生辰時寫的。
“生前相伴,死後相隨。”
“願,我與陛下,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是他許下的唯一的願望,也是他人生最後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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