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良誌!
我軍大捷,乘勝追擊。
顏顏一切安好。
幸梄知道,明日暨西城內定會滿城歡呼,畢竟如今齊京豐三州境內,寧成王之勢如日中天,且他可是奉天子之名征齊豐兩州,高央如此頑抗,就是在和朝廷做對,與叛賊無異。
誰都不想與他為伍。
然而幸梄在剛接到這封信時,他心裡閃過念頭卻不是這個。
他摩挲著信紙,覺得心中悶的慌,在成樞離去前叫住了他。
“顏顏怎麼了?”他問。
“顏姑娘很好。”成樞說。
幸梄見他還不說實話,揚聲“你不要騙我,這信紙上有水痕,她是不是哭了!”
“可能是茶水灑落所致。”成樞神色自如。
“嗬嗬。”幸梄冷笑一聲,繼而甩了甩頭,扳弄著手指的關節發出哢哢的響聲。“讓你說實話就這麼難是嗎?”
“幸梄公子,你不信我,還能不信顏姑娘嗎?”成樞問。
“我不管,你就必須告訴她怎麼了,她是吃撐了還是睡暈了,總得給我個她哭的原因。”幸梄命令。
成樞見幸梄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沉思了一會,終於說出口“是殿下受傷了,顏姑娘傷心罷了。”
幸梄聞言鬆了鬆眉頭,眼中的怒意也消去了大半。但下一刻臉上又露出嫌棄之色,低斥“真沒出息!”
“顏姑娘不過是關心殿下。”成樞道。
“哭管個什麼用?哭哭哭,不讓人省心。”幸梄咒了幾句便招手讓成樞離開,還不忘提醒他一定要將自己的回信親手送到幸顏手中。
要是被彆人看到豈不丟死個人?
他想。
於是成樞便帶著他的信在夜中飛簷走壁,回到了軍營。
其實他並沒有說真話,畢竟幸顏未在信中說明,便是不想讓幸梄知情,他自然不會多嘴。
但是有一件事幸梄猜中了,那就是這次幸顏真的哭的沒有出息。
那日夜中她與幸梄分離後,與幸梄一樣心上像是被剜去大塊,一直都心神不寧。
而且這次,是她第一次來到軍營,真正紮進了男人堆裡,她越發感到壓抑。
這是一支一萬人的軍隊,靠山設營呈半圓形,兩翼圍中軍,主將在其間。
立旗杆,明道路。無論是看守道路的將士,還是把守營門的將校,個個目光如炬,交叉有序的觀望四方。
在軍營中走動的人無不是人同行,默不作聲,神情嚴肅。他們像是沒有情感的木頭人,緘口無言。舉止整齊劃一,身後似是被看不見的線操縱著,連神態都大同小異。
這軍營偌大,卻隻聽得到將士們走動時盔甲的響動聲,和旗幟在風中翻滾的悶響。
這就像一股從四麵在緩緩收攏的無聲力量,在擠壓空氣時卻發出了響動,這聲音愈發頻繁,卻感覺愈發安靜,令人愈發覺得窒息。
所以幸顏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