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見過殿下,夏大人!”幸顏連忙恭敬的施禮。
“誒,彆這麼客氣,今日我到此處來,不過是為了朋友,可不是什麼禦史。”夏子安開懷一笑,還對著坐在對麵的蔣煜眨了眨眼睛。“你快過來坐下。”
“是。”幸顏款款走了過去。
夏子安一直眼含笑意的盯著她,直到她坐下才彆開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一年不見,先生可是變了好多!”
“此話怎講?”
“嗯……”夏子安摸著下巴上下端詳起坐在麵前這個得體的女子,道“倒像個大家閨秀了。”
幸顏聞言一笑,道“大人說笑了。當日是因為民女太狼狽,如今也不過是棒槌拉胡琴,粗中有細罷了。”
“哈哈哈哈!”夏子安被逗得樂不可支。
“好了,子安。”蔣煜無奈的打斷他。“用膳吧。”
“是是是,這飯菜都涼了。”夏子安說著執起竹箸,但臉上仍舊是笑意滿盈。
適時,一直站在一旁的丫鬟們紛紛上前,站到蔣煜與夏子安左右,為他們布菜。
站在幸顏身邊的成瀾也輕輕給她夾起她愛吃的河蝦,小心為她剝出鮮嫩的蝦肉。
幸顏緩緩夾起蝦肉,在放入嘴中前提起長袖遮住臉,然後才細細咀嚼著口中的滋味。
廳堂就如此頓然安靜了下來,隻偶時聽到幾聲清脆的叮當響。
半晌,幸顏才覺得有五分飽時,蔣煜突然了口“子安,此次來齊州府,所為何事?”
幸顏隻得悻悻的將竹箸放下,端坐在一旁聽二人講話。
夏子安又夾了一筷子,邊吃便說道“當然是有事了,我聽說,付春興死了?”
“嗯,你消息倒是靈通。”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我自個兒吃。”夏子安突然擺手,讓丫鬟們都退下去,然後又吩咐成瀾將門關好。
待屋內的頓然昏暗了一圈時,他才接著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九州之內哪裡沒有皇上的密探,簡直是車載鬥量!”
“挑重要的說。”蔣煜一聲令下,不想再聽他說閒話。
“咳咳……高央一黨如今身在蒙州,高央與彭天全不停上書皇上,要為高秀興一家討平瑞靖王您,您知否?”夏子安低著頭吃著,眼睛時不時的瞥向麵前正襟危坐的蔣煜。
“本王當然知。”似是為了接夏子安口中的敬稱,蔣煜說話間開始有了王爺該有的派頭。
“不會吧,你怎麼會知道的?”夏子安訝異的問。
“一想便知。”蔣煜話中有話,是在嘲諷夏子安。
不過夏子安也不惱,繼續道“那你準備怎麼辦?要不去澠州避一避吧,彭天全總不可能打到澠州去。寧成王已薨,這件事可就隻算在你一人頭上了。”
“夏子安?”蔣煜揚了揚聲調。
“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你知道我這可不是看不起你,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夏子安說著說著,聲音漸低,最後都隱沒在蔣煜淩厲的目光中。
“此事我心中有數。”
“什麼數?沈休嗎?”夏子安問。“若皇上不下令,他敢動兵?!就他那個老學究。”
“……”蔣煜突然沉默了。
不可否置,夏子安雖然油嘴滑舌,但是說的有道理。
他知道自己如今身陷桎梏。
他的皇兄蔣熔,巴不得自己早點消失,就算不會主動將自己交出去,也會讓自己戰死在雲蒙的刀下。
他如今才能坐在這裡雲淡風輕的用膳,也不過是在賭。
賭蔣鎮爾將反,那麼誰來平反?
他蔣煜將是最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