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你還欠我三年的薪水。』這絕對是她最成功,也是最開心的一筆投資。
『我們還要弄清一件事。』張謙提醒道。
『我們還要弄清哪件事?』唐可媛調皮地眨了眨眼,立刻追問道。
『那位李大少的動機。』
李大少並非黑白不分的紈絝,而是黑旗集團最為倚仗的首席投資顧問,家世殷厚,事業有成,就算想要對唐可媛也出手,也根本無需親自出馬,去做那柄殺人見血的刀。
一盆冰水兜頭潑下,李大少險些沒當場罵出聲,然而最終,他還是罵了出來,而且罵得很大聲,很難聽。
他詛咒程氏,詛咒那些為程氏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仆人,詛咒所有追隨在程氏身後,妄圖染指黑旗的野心家。
黑旗不但姓程,也姓李。
『你應該能猜到我想知道些什麼,對麼?』胡十八俯視著地上的階下囚,以一種極其冷酷的口吻問道。
對付驕傲的人隻有一種辦法,比他更驕傲。
李大少果然止住了罵聲。
『我輸了,但好像沒有輸得太徹底,』他仰望著輪椅上的殘廢,口氣依舊傲慢,『如果你想打聽那位先生的事,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他是隻老狐狸,真正的老狐狸!』
老狐狸是不讓獵人輕易找到自己的。
『為什麼要對唐小姐下手?』沒有迂回,胡十八直接拋出第二個問題。
『看來你們對她根本一無所知……沒有媛夫人,程氏永遠沒法回歸黑旗,』說著,李大少轉頭看向張謙,『當心些,你在和來自地獄的魔鬼打交道。』
『多謝提醒。』張謙點點頭。
『多謝誇獎。』唐可媛吐吐舌頭。
最後,李大少將目光投向了程禪真。
『像,真的像極了……但是很可惜,作為她的女兒,你的實在根本不夠看,嗬,狂瘋的血脈終於也要走到儘頭了麼!』
『死鴨子的嘴,果然很硬。』程大小姐冷笑。
『這句話用來形容你的母親,簡直再合適不過了,這麼跟你說吧,她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男人都要有骨氣,特彆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你說什麼!』
『不妨猜猜看,她當時有沒有叫出來?』陰險的毒蛇吐著鮮紅的信子,勾勒出一道陰測測的邪惡笑意。
怒起,恨起,殺心起!
一個攔腰抱摔,老金鎖住了即將失控的花豹。
冰冷而堅固的輪椅上,胡十八慢慢俯下身子,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蒼白手掌,替程禪真解開了馬尾辮。
『你的頭發很漂亮,就像你的母親一樣,』他凝眸,微笑,『我很想念她,每時每刻都在想……』
『滾開,彆礙我的事!』程禪真的眼睛紅得可怕。
『他是李家的核心人物,殺了他,你就再也不能執掌黑旗了……犧牲自身性命,換來程氏的永久驅逐,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