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呦,不小心說漏嘴了,』呂瞎子連忙轉身,低頭哈腰,惶惶然施了一禮,『人老了,腦子時常轉不過彎來……老瞎子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還請絲絲小姐責罰!』
不知何時,老板娘已經站在了呂瞎子身後。
她的人仍是冷的,目光仍是冷的,那麼她的血呢……這位冰美人的血會不會也冷得像冰,散發著利刃般的寒氣?
『你需要它們。』絲絲將竿子上的西裝取下,親手交給了張謙。
那是一套深藍色的英式西裝,寬肩窄腰,輪廓硬朗,用料格外講究,做工極其精良,最重要的是,這身價格不菲的時尚行頭,還是按張謙的身材尺寸,專門為他定製的。
張謙禁不住眯起了眼睛,麵前這位「絲絲小姐」連他的手都沒摸過,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準確尺碼?
『我想,這應該不是一個巧合吧?』他在笑,苦笑,發自內心的苦笑。
『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冷淡中帶著坦然,絲絲從脖子上取下一條流光溢彩,如同鑽石般閃亮的水晶吊墜。
張謙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水晶吊墜裡藏著一隻紙鶴,由金箔疊成的紙鶴,這件精致的小玩意兒僅有指甲蓋大小,輕如鴻毛,軟如綢緞,薄如蟬翼,脆弱而美麗,柔弱而堅強,好像一朵隨時都會凋謝,卻仍在努力綻放的昨日之花。
吊墜上還殘留著一絲溫暖的體香。
她的血果然是熱的。
張謙看著一臉冷漠的絲絲,眼中霍然閃過一抹無人能夠察覺的複雜之色,他實在不希望看到那隻金紙鶴,不希望那隻金紙鶴出現在又一個年輕、美麗的生命身上。
這個男人的血畢竟也是熱的。
『除了這個,她應該還給了你彆的東西,』張謙好像很了解吊墜的來曆,『萬年不變的規矩,一把鑰匙開一把鎖。』
『她讓我轉告你,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不想吃的也可以不吃……你拿彆人當朋友,彆人卻未必拿你當朋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盟友,更加沒有永遠的敵人!』
『假如她能改掉嘮叨的毛病,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可愛的女人。』
瞧著手中的水晶吊墜,張謙無奈地搖搖頭。
每每回憶起那些斑駁的往事,他的後背都會隱隱生疼,耳畔更是會回響起那些堪比末日鐘聲,好似百鬼嗥啼的詭異旋律。
絲絲從懷裡摸出了一枚戒指。
『多少年過去了,她的品味還是這麼獨特……』張謙從戒指裡抽出一根三寸兩分長的鋼絲,三下兩下便破解了吊墜的機關。
絲絲的目光從未離開那隻金紙鶴。
『你猜她在裡麵寫了什麼?』沒有任何征兆,張謙的手裡突然多出一顆蘋果,『你我都清楚,她是個「能動口絕不動手」的人,能讓她揮舞筆杆子的原因,從來隻有一個。』
『紙鶴中的留言,是絕對不能被說出口的。』絲絲接口道。
『哈,這下熱鬨了……』
說話間,張謙已經打開了手中的金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