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出示您的會員卡。』他的神色還是那麼和悅。
『我和這位小姐是一起的,隻不過……』張謙繞過大頭,麵帶難以形容的苦笑,瞧了一眼絲絲,『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不會替我說話。』
電梯門徐徐關閉,冰美人果真沒有留下半個字。
職責已儘,大頭趕緊退到一旁,賠起了笑臉。
『請您見諒,我也是按規定辦事。』
『在其位,謀其職,假如我是你,也會做同樣的事,』張謙擺了擺手,旋即話鋒一轉,『帶刺的玫瑰永遠是最可愛的,不是麼?』
大頭怎敢在背後議論客人,趕緊掏出手帕,作出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
『您是不夜的全域會員,就算沒有攜帶會員卡,酒店也將竭力為您各項服務……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驀地,酒店大堂裡升起一曲如癡如狂,如夢如醉的清吟。
『雙玉鬥,百瓊壺,佳人歡飲笑喧呼。麒麟欲畫時難偶,鷗鷺何猜興不孤。歌婉轉,醉模糊,高燒銀燭臥流蘇。隻銷幾覺懵騰睡,身外功名任有無……』
繞梁之音仿佛遠在天邊,吟唱之人卻已近在眼前。
緇衣芒鞋,瓦缽雲笠,這位技藝卓絕的歌者居然是一個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的俊秀和尚。
公子風流嫌錦繡,新裁白紵作春衣。
白衣纖塵不染,笑眼流水落花,無論相貌還是氣質,眼前這位出家人都絕不輸給攬儘世間半數風流,引得上天嫉妒的胡十八。
張謙凝視著白衣僧棱角分明的五官,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敢問師傅從何處來?』
『檀主又從何處來?』白衣僧合十雙手,微微頷首,儘顯謙卑與恭敬。
聞言,張謙頓時眼前一亮。
『敢問師傅要往何處去?』
『檀主又要往何處去?』
『我想去到那扇門後,追上一個人,』張謙手指緊閉的電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可惜我缺少了一樣東西。』
聽了對方的回答,白衣僧卻是淺淺一笑。
『檀主可知方才那些佳句出自何人之手?』
『煩請師傅指點。』
『那是南唐著名詞人,馮延巳的《金錯刀》。』
一語點醒夢中人,張謙猛然想起呂三爺的「無心之過」。美人贈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立刻翻遍全身,終於讓他在西服外套的內側口袋裡,發現了一個設計奇巧的夾層。
夾層裡有一張淡金色的空白卡片。
視線遍尋四周,那神秘的白衣僧早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