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調查已經有了些眉目,相信再過不久,就會傳來好消息。世上沒有做不成的事,隻有做不成事的人,隻要敢想、敢做,即便是壁壘森嚴的黑箱,也阻擋不了你的腳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故意舔了兩下嘴唇,悠然間抬起頭來,朝中央空調的通風口招了招手。
『該走啦……冷氣的溫度太低了,吹太久會感冒的。』
疾風凜冽,冰寒徹骨,雅間裡冷得像是一座墳墓。
度難手上的那支臘梅,卻開得更豔了。
一名堂倌敲開冬至的大門,循著棋子落盤的聲音,快步走進了棋室。
棋局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十七手。絲絲執白居右,度難執黑在左,各自手握三子,耳不旁聽,目不斜視,均已全身心投入到棋局中,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外界的紛擾。
見狀,堂倌立刻退到一旁,肅立在側,再也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目光走遍棋盤,度難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在極短的時間裡,浮起一絲無奈的微笑。
他癡迷圍棋,卻不喜歡與人對弈,因為他總是能贏,而且贏得毫無懸念。
但是這次不一樣。
絲絲的棋路就像她的人一樣,讓人捉摸不透,看似無心插柳,實則殺機暗藏,環環相扣,進可攻退可守,實中有虛,虛中有實,時而沉穩踏實,時而劍走偏鋒,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稍不留神,各路怪招便會紛至遝來,猶如奔流入海的大江之水,滔滔不絕。
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
麵對千變萬化,不走尋常路的絲絲,度難隻做了一件事,守。
落子成棋,二人在眨眼間接連下了六手。
這是絲絲特意加上的規矩一方出手,另一方必須即刻做出回應,雙方你來我往,連落六字後,應戰的一方才可以選擇繼續交戰,或者暫時罷手。
四十二手過去,度難雖仍暫落下風,但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疲於應付,左支右絀。
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檀主有何指教?』輕拿慢放,度難翻掌按落三枚棋子,轉身看向堂倌。
『這裡有一封需要張先生親自拆閱的信件。』
『真不湊巧,張檀主此刻有些不太方便。』
『抱歉,打擾了。』躬身退下,堂倌全程沒有半句廢話,更沒有亂看一眼。
『等等!』開口即是命令,絲絲自帶不可違逆的氣勢,『我很好奇,你們這家店是做什麼的?』
『本店是一家茶館。』
『沒有茶,叫什麼茶館?』絲絲指著桌上的空茶碗,『等了這麼久,都不見有人進來添茶倒水,怎麼,難道是我不配喝貴店的茶?』
『茶水即刻就到,請二位恕罪!』堂倌趕緊向貴客作揖賠禮,腳下連退三大步,說話間已經到了棋室門口。
『檀主請留步,你還沒有問這位檀越想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