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1994!
黑暗,被黑暗占據的靜室。
死寂,被死寂侵蝕的黑暗。
房間裡有燈,但是從未亮起過,房間裡有窗,但是從未打開過,屋子裡彌漫著一股墮落的味道,不是由於肮臟產生惡臭,而是一種令人感到壓抑、悲觀甚至厭世的氣息。
你能在這個地方堅持多久,四秒、四分鐘還是四個小時?
房間的主人已經在裡麵待了四天,整整四天。
黑暗和死寂是同時被打破的,被一個男人打破的。除了新鮮的空氣和光明,他還帶來了一杯水,一顆蘋果,以及一張手寫的酒方。
『真巧,我們又見麵了。』
既不拘謹,也不見外,男人一屁股坐在床上,試了試床墊的彈性,就好像他才是此間主人似的。
床上的女人毫無反應,眼皮都沒動一下。
『這張床可真舒服,改天我一定要來享受享受。』
他的行事做派不但像個流氓,說起話來也是一股子天生的混蛋味兒,就連嘴角掛著的那抹笑意,也是那麼的吊兒郎當,那麼的惹人生厭。
床上的女人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無法無天的男人笑得更加放肆了。
『接下來,我會向你提一些問題。』
男人端起滿而不溢的水杯,珍而重之地抿了一小口。他實在不擅長唱獨角戲,更不習慣給一個丟魂失魄,內心被掏空的活死人表演。
可他沒得選,一直都沒得選。
『我向你保證,就算你要打我、罵我,或者乾脆捅我一刀,我這個混蛋都會照單全收,隻要你能暫時拋開過去的不愉快,聽完我的全部問題。』
床上的女人仍舊不為所動。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逃出生天的?想要在那種程度的爆炸中生存下來,光靠運氣是不夠的……』
無人作答。
於是男人再次發問。
『據我所知,這間套房是你在爆炸發生前預訂的,所以……難不成你能看到未來,預知吉凶?』
不出意外,這句問話也是徒勞的。
男人敲了敲有些發漲的腦殼,無奈搖頭,無奈苦笑。
『隻剩最後一個問題了,』他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多勉強,『小胡和老金在哪兒,他們……還活著嗎?』
空洞洞的雙眸,孤零零的眼淚。
失魂引,淚千重,不見當時笑容。秋風起,夜雨濃,朱顏淒美,淚眼朦朧,癡心凝成萬點紅,斷腸最是伊人在夢中。
『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的,』張謙伸出手,替大小姐拭去眼淚,『沒有人能殺得死胡十八,除了他自己。至於老金……她還沒有搶光我的蘋果,怎麼舍得就這樣離開。』
他的心畢竟是由血肉組成的,畢竟還是軟的,還是暖的。
今夜有雨,冷雨。
天氣轉涼時,唐可媛總會給自己沏一壺熱乎乎的玫瑰花茶。她很喜歡乾玫瑰在水中舒展綻放的樣子,就仿佛,這些美麗的小可人兒得到了第二次生命似的……
玫瑰花茶的最佳拍檔,自然非玫瑰鮮花餅莫屬。
『如果在這個時候,某位小壞蛋能送來一捧玫瑰花,人家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