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雲蔚說完,朝長公主作揖,隨即離開了。
長公主見他消失在拱門下,才對王秀道“他生氣了?”
王秀笑道“當然了,人家可是黃花大閨男,你以為呢?”
長公主“……”
這稱呼,要命!!
“他沒有通房丫鬟?沒有小妾?沒有外室?”
王秀搖頭“沒有……吧……”
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沒有聽說。
長公主驚訝道“沒想到他還這麼潔身自好啊?”
王秀“嗬嗬。”
長公主奇怪道“你笑什麼?”
王秀道“他大概是……愛錢!!”
長公主“……”
榆木腦袋吧?
愛錢跟找女人有什麼衝突??
“他現在不是找了一個?我今天看見他買了好多東西去獻殷勤去了。”
王秀“那個啊……”
“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
長公主狐疑地看著王秀,總覺得她和計雲蔚之間怪怪的,並不像他們兩個表述得這樣“清白”。
不過她也知道點到即止,並沒有追究,而是拿出了餘得水的信。
“給你,東宮傳來的。”
王秀受寵若驚,接過去後不忘感歎“您親自給我帶信?”
長公主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順便的。”
王秀“好吧。”
說完就拆了信,長公主好奇道“你不怕我看?”
王秀就把信遞給了她“我怕什麼,東宮也好,您也好,可都是我的主子。”
長公主拍了拍她的手,嬌嗔道“誰要做你的主子,誰又敢隨便使喚你?我若是早點認識你,東宮……”
長公主看見陸雲鴻來了,下意識吞沒了後麵的話。
王秀還在問“東宮怎麼了?”
陸雲鴻也在這時看向長公主,他笑得如沐春風,眼睛溫柔,整個人翩翩俊朗,渾身都透著一股儒雅的書卷氣,但不知道為什麼,長公主卻感覺這個人骨子裡是血腥的。
或許是生於皇家,或許是手握生殺大權太久了,長公主自認自己看人的功夫是很準的。陸雲鴻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這麼無害,看起來這麼的溫柔善良?
他骨子裡的那種菱角,就像是尖銳的長矛上淬了最狠的毒,輕易間就能要人的命。
這種感覺,她隻在自己的父皇和阿弟的身上見到過。但不同的是,她的父皇是當今天下的主宰,阿弟是未來的天子,現在備受寵愛的太子。
更何況,她阿弟的狠偶爾間還會顯露出來,陰鬱又濃烈,毫無遮掩。
陸雲鴻的則藏得很深,深得這輩子好像都不用見太陽了,又好像很淺薄,淺薄到下一刻他就會露出原形。
但對於王秀來說,或許她永遠也看不見陸雲鴻最陰暗的那一麵。
這一刻,長公主心裡有些惆悵,她不知道要為王秀感到高興還是難過。因為一個人的麵具儘管撕扯不下來,那也始終是個麵具罷了。
誰知道王秀愛的,究竟是這副麵具,還是麵具下真實的人呢?
“你們在說什麼?”陸雲鴻問,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王秀的手。
長公主收回目光,視線緩緩下垂,落在了信紙上。
下一瞬,她指尖微微用力,心頭突然顫了一下。隻見她折起信紙,快速塞進王秀的信封裡,淡淡道“誰要看你的信,你收好了。”
話落,她匆匆離去。
結果她才剛離開,王秀就把信掏出來了。陸雲鴻看了看長公主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王秀手裡的信,目光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