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拋棄首輔的原配!
入冬後,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太子殿下毫無征兆地病了,雖說是病了,卻不嚴重。隻是夢見自己已經殞命,還看見了王秀。
他夢見自己坐在一處寬敞的陋室裡,陋室中燒了旺旺的柴火,然後他緊挨著取暖。
王秀走進來,很自然地坐在他的身邊,就好像他們曾經無數次這樣坐在一起說過話一樣。
她出聲問道“你還習慣嗎?”
太子心裡清楚,她問的是,他離開人世,來到這個地方還習慣嗎?
他回答道“並沒有什麼區彆,還是要經常處理政務。”
王秀笑了笑說“那就好,我還怕你不習慣。”
太子半夢半醒中,好像明白了什麼,原來人的生和死,真的隻有一線之距。
等他醒來以後,看著外麵的天光泛白,以為天都要亮了。
等叫來花子墨,花子墨打著哈欠道“剛剛寅時,殿下再睡會吧。”
太子不信,怎麼才寅時呢?
他坐起來問道“那天怎麼亮了?”
花子墨來了精神,笑著道“不是的,天還沒亮,是外麵下雪了。”
“都堆了厚厚一層,奴才先前還怕殿下冷,讓他們多加了兩個熏籠進來。”
太子恍惚,原來是下雪了,屋裡又悶熱,怪不得他說身上還起了一層薄汗。
不過這夢著實奇怪,他和王秀在陸家出事之前都不熟悉的,少傅寵女,並沒有將她拘在京城。
自豆蔻起,一年十二個月,王秀有八個月住在王家京郊的山莊裡,聽聞上山打鳥,下河摸魚,訓狗追賊,養鵝看門,稀奇古怪。他也是從王家父子的口中得知一些,但想著小女孩調皮些也無妨,並不在意。
直到後來,陸雲鴻考上狀元郎,父皇跟他提起,說陸守常是個直臣,兒子又有出息,理應要大用。
然後便有了王、陸兩家的賜婚。
他明白,王秀嫁給陸雲鴻是父皇想借王家的手拴住陸家,那個時候陸守常要去治水,他是個直臣,也是個能臣,如果沒有人從中作梗,陸守常回來就該位列首輔了。
可惜……
陸家出事,王家來求他救王秀,他心裡有愧,便去求了父皇。
父皇理應也是和他一樣的,否則不能答應王家無理的要求。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王秀會願意陪陸家共進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父皇順勢放了王秀,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起來。或許是父皇覺得,他做主賜下的這樁婚事,終究還是成全了一對璧人,而並非是什麼壞事。
如此,王家和陸家也算是真正的攜手同行。
直到現在,他們好像與東宮密不可分,也更加的儘職儘責。這與父皇當初賜婚時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卻沒有什麼欣喜之感。
太子微微歎了口氣,如果重新再來過,他不會同意父皇給王秀和陸雲鴻賜婚。王家人捧在掌心裡寵大的小姑娘,理應要自己挑一個滿意的夫君才是,而不是淪為一顆棋子,攪進這場權利的漩渦。
天亮後,花子墨聽見太子咳嗽幾聲,精神也不如往日那般好。
他嚇得急忙召了孫院使過來,卻得知太子受了涼,要靜養幾日。
花子墨剛剛把孫院使送出去,轉過頭回頭,便看見太子站在窗前,支開的窗戶還飛進了白茫茫的雪花,嚇得他趕緊去把窗戶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