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躥起,燒到了他的手指,隻聽他一聲痛呼“哎呦。”
孫院使連忙將他的手推開,並道“你怎麼還耿耿於懷,那件事是意外,又不是你的錯。”
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侵襲而來。
張太醫嗅著這味道,整個人顫栗著,神思恍惚。
孫院使不明所以,隻是道“這藥粉的味道著了火,好難聞。”
張太醫突然握住他的手道“當初……你給我的藥粉是一整瓶吧?”
孫院使道“當然了。這藥是王娘子給的,獨家秘方,效果好得很。尋常半瓶足夠,如果一整瓶都止不住,那就是回天乏術了。”
“原本像這麼好的止血藥,宮裡都是沒有的。所以那一夜安王妃用了藥還是沒能救回,定是傷了根本,不是藥力所能及的。”
張太醫猛然道“不……”
他麵色惶恐,看似要說什麼,那唇瓣囁嚅著,喉嚨裡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孫院使正覺得奇怪,突然,隻聽小宮女來喊“兩位太醫,皇上召見呢。”
孫院使裡連忙拉了一把張太醫道“噓,彆說了。好不容易都過去了,彆提了。”
張太醫的身體僵硬著,瞳孔緊縮,麵色倉惶。
他仿佛明白了什麼,卻不敢說了,整個人惶惶不安的,看起來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隻聽他道“剛剛那股味道,我在安王府……聞到過。”
孫院使一臉莫名“什麼?”
張太醫停下來,看了孫院使一眼,目光逐漸堅定“就是安王妃產子那一夜。”
孫院使“……”
……
第二天一大早,長公主帶著兒子去了陸府,和王秀說道。
“她命倒好,生了一個女兒。”
“你不知我父皇那人,若她生的是兒子,少不得忌憚幾分,並不會多真心寵愛。”
“可她生的是女兒,我父皇便念著他年事已高,幼女還需照拂,自然會些恩寵的。”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宮裡就傳來了消息。
惠嬪誕育公主有功,加封惠妃。
公主賜名綺,封號,金陽。
長公主躺在陸家涼亭裡的長椅上,用手絹蓋著臉,對王秀道“你就等著吧,她肯定要出來作妖的。”
王秀笑道“誰讓皇上隻有你和小公主兩個女兒呢,他自然要多寵著些的,畢竟那個還小,還在繈褓中呢。”
長公主掀開手絹坐起來,不悅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任的,可我一看見我父皇垂垂老矣,有個人陪著也不錯,就沒能狠下心。”
王秀打趣道“現在你又能做什麼呢?依我說,你有了安年,皇上再添一個小棉襖沒有什麼不好的。”
“那惠妃再厲害又怎麼樣呢?我不是聽說有那個……”
王秀暗指,皇上召見幾位大臣立下的旨意,倘若他有任何不測,太子可以即刻登基。
長公主也明白,當即緩和麵色道“對,是有的。”
“不過說起來也怪,自從我父皇立了那道旨意以後,他的身體卻越發硬朗了,也沒有見有什麼不適的?”
王秀混笑道“你快閉嘴吧。”
長公主訕笑道“我不是要咒我父皇的意思,我是想說,太奇怪了。”
王秀想了想,那個冬天,順元帝命裡合該有一劫,而那個劫,亦是太子的死劫。
好在現在,一切都安然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