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心隻是道“命格之說,不過隻是表象而已,你不必太過在意。”
“陸雲鴻現在父母雙全,夫妻恩愛,兒女繞膝,倘若朝堂動蕩,天下不安,他現在所擁有的可能都會失去,你覺得他會犯蠢嗎?”
葉知秋堅定道“那必然不會啊。”
明心道“有些人追名逐利一輩子,到死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握不住!有些人,從一開始就看透了,所謂反叛之勢,也不過是破釜沉舟的決心和毅力而已。”
“從頭到尾,陸雲鴻最看不上的,大概就是皇位了。”
葉知秋聽後,久久不語。
他似乎是開悟了,但又覺得迷糊得緊,總差那麼一點,可就是那麼一點了。
他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明心,腦袋裡暈乎乎的,胸腔裡卻熱得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竟然想哭。
……
陸雲鴻和王秀回京那天,是八月二十九,中秋節已經過了,但他們趕得上重陽節。
陸家和王家都趕去城門口迎接,那動靜自然是不小的。
更何況,那些聽見風聲趕去看熱鬨的人,還發現了宋家、計家的馬車。
計家的馬車上,有一位貌美的婦人抱著一個孩子下了車,計雲蔚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磕著碰著了。
聯想到長公主和計雲蔚的婚期已定,那位美婦人的身份便不難猜了。
於是一個個連忙捂住嘴巴,悄無聲息地退去。
梅府,梅太師聽著下人的回稟,捋著胡須的手頓了頓。
陸雲鴻一個文官,去乾了武將的職,回京後威望隻增不減。
再加上長公主和計家的親事,陸雲鴻一黨已經可以和王家齊頭並進了。
而他們梅家……終究是要單薄一點。
梅太傅問這身邊的下人道“高鮮今日來過了嗎?”
下人連忙道“來了,在前廳等著老爺呢。”
梅太傅頓時眯了眯眼,不知道想到什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高鮮是和裴善一屆的狀元,現在調任都察院。若是培養得宜,將來未必不能位列九卿。
而高鮮,算是他學生裡最得用的一個了。
“你去跟小姐傳話,就說我身體不適,請她去前廳送客。”
下人似乎愣了一下,可抬頭卻看見梅太師泛著寒光的眼瞳,當即連忙低頭,跑出去傳話了。
而聽見這個消息的梅敏,硬生生將手中的梳篦折斷。
皇上遲遲不立後,她的婚事再不能耽擱。
可為什麼是高鮮?就算是裴善都比高鮮要好上十幾倍!
高鮮的發妻前年病逝,還留下一個三歲的女兒。讓她嫁給高鮮,不是去做填房繼室嗎?
父親怎麼忍心?
梅敏捏了捏拳,心中憤懣無比,她猛地站起來,怒斥道“你去回稟母親,就說我身體不適,請她代勞。”
下人早已驚覺此事不妥,聞聲匆匆退下。
可在這太師府中跑了一圈,便如同那無頭蒼蠅一般,心裡突然湧上一絲恐慌,大概知道,這府裡怕是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