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嚇得大變。
梅太師才不管這麼多,一把拂開了桌上那些茶具,暴躁道“你還不快去,我快疼死了。”
李夫人倒吸一口涼氣,也顧不得說高鮮來過的事情,便匆匆去找女兒了。
在路上,她想起有一次弟弟給過女兒一包藥粉,說是治頭疼最有效,不過不能吃多,會成癮。
當時她還拿走了一半,就是擔心女兒會依賴上那個藥,可女兒聽說會成癮,一直不肯吃,她還誇讚過女兒聰明,知曉厲害。
可是現在,女兒竟然將那藥給了她爹?
李夫人氣得渾身乏力,再次找到女兒時,她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就甩了女兒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響,整個小院都寂靜下來。
隨即梅敏帶著悲腔怒吼道“高鮮都走了,娘還來打我,難不成高鮮比女兒還重要嗎?”
李夫人氣得臉色發白,顫抖著道“我是為了高鮮打你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給你爹吃了什麼?”
“他這一輩子,謹小慎微,從不敢行差踏錯。你可有想過,若是有一天那藥沒了,或是他在朝堂上狂躁,那他將會成為一個笑話,那我們梅家的下場會是什麼?”
“太子還高坐於東宮呢,他的母妃也封了嬪。可你看見鄭家的下場沒有,他們現在還有音訊嗎?”
“你成天說高鮮如何如何,但有一點你沒有說對,你爹若有高鮮做兒子,怕你的下場好不過鄭思菡!!”
梅敏呆愣住,心裡雖然不服,但她其實並不知道那藥的副作用有多大,成癮又有多厲害?
隻是看著她母親連鄭思菡這樣的女人都拿來同她比較,心裡不免悲戚又絕望。
如果梅家會倒,憑什麼是她一個人像牲口一樣被趕出京城?
既然娘家靠不住,她就找一個厲害的婆家好了。這個時候,她腦袋裡轉了一圈,唯一想到的人,竟然還是陸家,還是裴善。
可無論如何,她才不會認命!
李夫人教訓完女兒,匆匆回了庫房取了藥回去,她準備等丈夫先克服一下,如果能克服就最好了。
好在丈夫年紀大了,精力不濟,鬨了一場,等她回去時丈夫已經睡著了。
看著淩亂不堪的房間,再看著熟睡中的丈夫,她先是無可奈何地鬆了口氣。
可走進房間時,才想起來,高鮮的事情還沒有跟丈夫說呢?
罷了,那就明日再說吧!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好把他叫起來了。
然而李夫人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雖然隻隔了一晚,就像是隔了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當後來再想彌補時,那已經為時已晚了。
且說這一夜的高鮮從天上跌落穀底,在又在冰冷孤寂的穀底浮浮沉沉,任由自己破敗不堪的內心灌入一陣陣冷風,恨不能將自己最後一絲理智也吹得灰飛煙滅。
他在大街上走著,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萬念俱灰,都不知道將要去往何處。可就在這時,一輛疾行的馬車徑直朝他衝了過來。眼看避之不及,高鮮嚇得直接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瞬,馬車突然側翻在地,裡麵的人滾落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看起來可摔得不輕。
高鮮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還未回神,便見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問道“高大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