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我都明白。”
“其實……義父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認錯,他要的也從來不是我反省後交上去的答卷。他要的是我自己要明白,因為不足而彌補,而並非因為不足而生是非。”
“我早就明白了,隻是我深知他的性子,看似什麼都管,實則隻管他在乎的。”
“當他不在乎我的時候,結果是什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可我又不能怪他,我要怪隻能怪我自己。至少當年……他是真想想輔佐我的。”
寧王歎道“你能明白就好了。”
“父皇老了那麼多,你自己也看見了。”
“義父義母也不可能永遠年輕,留給我們的機會不多了。”
寧王點了點頭,輕輕擁住了寧王妃。
陸家這個年,過得極其熱鬨。
出嫁的姑奶奶們都回來了,孩子們都擺了兩桌才坐下。
久彆重逢,大家都很開心。
如同皇後料想的那樣,大年三十過得太熱鬨,團團圓圓過後吵鬨到了天亮才歇下。
因此大年初一幾乎都在睡覺,除了孩子們也沒幾個人出去走動的。
年初二的時候,計雲蔚親自過來接陸雲鴻夫婦過府一聚,眾人心知肚明,皇上和皇後可能已經到了,便叮囑少喝點。
陸雲鴻是打定主意不喝的,可看到皇上那滿頭華發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比上次見老十歲不止。
枯糙的頭發,白的已經晃眼了。
眼窩四周都是斑點,眼圈黑沉沉的,不知熬了多少個長夜。
皇後看著也憔悴了不少,明明比王秀和長公主還小,看著卻已經比她們還要顯老。雖說養尊處優,可若是身邊的人都寢食難安,她自己又怎麼會好過呢?
於是在計雲蔚把酒端上來的時候,陸雲鴻主動道“滿上滿上,今天必須要敬我們的皇上,這天下的君主。”
因為怕他們太鬨騰了,女眷們也沒有分桌。
隻不過緊緊挨在一起,手托手的,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皇上看陸雲鴻風采依舊,臉上和眼角雖然有了細紋,可並不明顯。
依舊顯得生龍活虎的,眼睛銳利如鷹,和離開京城的時候並沒有多大區彆。
而且,中途他還去了一趟西北呢。
皇上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可看見陸雲鴻主動示好,皇上也沒有說什麼。
反而覺得許久沒見,心裡竟然一點也不陌生,這前世今生的緣分就是奇妙。
有那麼一個人,你知道,雖然見不到,卻也仿佛知己一般,再見更甚從前,好上加好。
三個男人就那樣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著。
而這邊,三個女人談起了孩子們的婚事,時不時笑聲陣陣,也十分歡樂。
這一夜酒宴注定漫長。
因為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傾訴著。
而這一幕仿若在鐫刻在了曆史的年輪中,喃喃地低語著,吸引無數後來者的探究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