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也會跟隨他,一起前往無錫定居。
過不了幾年,他也想辭官回去,侍奉二老。
這些,他全都想得清清楚楚的。
為了不留牽掛,他甚至於把兒子送去了徐家的族學裡念書,希望他飽學的同時,日後可以和徐家聯手,不用再和承熙連成一片。
這樣,陸家就沒有什麼殘餘的勢力銳不可當,也沒有什麼根深的大樹欲帶拔起。
他們不顯露山水,進可以為官,退可以為士。
再好不過的選擇,就連師父也默許了他的這種做法。
隻有徐瀟,認為他太過小心了。
徐瀟的有野心的,也有乾勁。他是為皇上辦事的人,隻要忠心就足夠了。
但是很多的臣子,光有忠心怎麼夠?
看不清楚形式,攪和進去被人拉來墊底的多得是。他不願意兒子孤身去博,也不願意他接手陸家的勢力,眼下這般,都是為了長遠布局。
裴善合上詔書,站起身道“走吧,我們回去休息。”
徐言心點了點頭道“這樣才對。”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問問師娘,她們的行程是怎麼安排的?”
“我這幾天都會過去,你下朝徑直過去好了,不要來回跑。”
裴善道“辛苦你了。”
徐言心道“我們夫妻,你說這些就見外了。”
“到是念恩,一直也沒有能給師父師娘好好磕頭請安,我心裡挺內疚的。”
裴善道“師父師娘不會在乎這些,你彆放在心上。”
“念恩在徐家,我很放心。”
徐言心抿著嘴角,跟著笑了起來,再沒有什麼比丈夫的信任和體貼更重要了。
兒子在徐家族學,常得夫子誇獎,就連家中長輩們都很喜歡,徐言心很是欣慰。
徐言心第二天去陸家的時候,看見陸欣和已經在開始收拾行李了。
杜君德也在幫她整理,時不時回想一些,她可能會帶走的小物件。
徐言心覺得這兩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心想要是他們也能在京城成親就好了。
可轉念一想,杜君德的父母都在無錫呢,此時此刻還念著兒子早日歸家,她便沒有提起。
隻是問道“確定了嗎?什麼時候啟程?”
“陸欣和道“還不知道呢。我娘說等公主姨母休息幾日,過足了婆婆癮,心裡沒有了牽掛我們再啟程。”
“具體時間,可能會由公主姨母定。”
徐言心道“那你們是直接回無錫,還是一路玩著回去。”
陸欣和道“肯定是要玩著回去的,畢竟機會難得,出來一趟也不容易。”
“不過我想叫君德先回去,他家裡人都在等他回去慶祝呢。”
杜君德聞言便道“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
“我們家那些親戚,早年間沒少欺負我爹娘,我們家人都不喜歡招待他們。”
“我爹娘都以我的意願為主,你休想趕我走。”
陸欣和道“我是擔心你啊,誰趕你了。”
杜君德道“擔心也不行,我更擔心你。”
兩個人說著,當即就杠上了。
徐言心見狀趕緊跑,生怕殃及池魚。
結果剛拐個彎,便看見錢總管指著下人搬著盆栽道“小心一點,那可是老爺親自種的海棠,是給夫人種的,這次要一並帶走。”
“還有牆角那株月季,也要挖一根帶走的,其他的彆碰壞了。”
徐言心看著他們忙碌著,院子裡裡外外都開始拾落,能帶走的就走帶了。
她頓感蕭條,心裡一陣惆悵。
恍惚中明白了,為什麼明明師父晉封國公是好事,裴善卻始終笑不出來。
當著擁擠的院落不再熱鬨,心也好似毫無歸處一般。
竟然也開始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