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君績當年是帝將,它實力之強,劫級的厲鬼鬼印對它是沒有效果的。
哪怕是趙福生才封神的最強二郎真神也鎮壓不住它——畢竟臧雄山之所以如此厲害,就是因為吸納了一隻臧君績鬼眼珠子的緣故。
大家聽聞這話,都大感不妙。
可趙福生卻並沒有恐慌,而是想了片刻,接著笑道:
“如果一般的厲鬼製它不住,那它自己呢?”
她的話令得眾人愣在原處。
封都也像是愣了愣,接著才道:
“萬物相生相克,帝將也是這樣。”
如今能對臧君績有一定克製作用的,唯有他自身相關的大凶之物(還有封神榜的存在)。
“可事到如今,又去哪裡尋找與它相關的物件呢?”
謝景升這話一問完,劉義真等人倒想起一件事了。
孟婆等人轉頭盯著趙福生看,接著異口同聲道:
“匾額?!”
“對!”
趙福生點頭,接著以意念沉入地獄,將自己之前拚湊的鎮魔司牌匾取出,‘砰’聲砸落在地上。
這塊匾額曾在上陽郡大戰中被臧雄山擊潰,後重新拚合,但匾額之上卻留下了難以抹平的裂痕。
謝景升初時見她取出鎮魔司匾額之時,眼睛不由一亮。
但他隨即看清匾額上的可怖裂痕後,他眼中的希望迅速轉化為絕望:
“碎了——”
這塊拚合後的匾額此時就是懸掛在州郡也未必能鎮得住厲鬼,更彆提鎮壓十七層地獄內的大小鬼物。
“看來——”
謝景升話沒說完,趙福生並不理他,而是看向劉義真:
“義真,我這裡有塊空餘匾額。”
她說完,又扭頭去看鬼門關的頂部:
“封都的鬼門關缺少一塊匾額——”
劉義真道:
“你想我怎麼做?”
趙福生歎了口氣:
“義真,你天賦異稟,本身力量有鎮鬼之用,我想請你在這匾額之上題個字,將其修複。”
劉義真聞言,二話不說點頭:
“好。”
“借乾坤筆寫吧。”趙福生淡淡的道。
許馭一聽乾坤筆,乖乖將鬼筆召出。
乾坤筆一見,立即想要隱匿,但劉義真出手如閃電,一下將乾坤筆握住。
趙福生的目光落在他手掌上,隨時準備出手。
她提議劉義真用乾坤筆的原因,也是想看他實力。
劉義真並非乾坤筆馭使者,此時一碰鬼物,鬼筆立時便要反噬。
筆身有血光溢出,鬼筆的筆尖發紅,正要寫道:
‘萬安縣劉——’
字沒寫完,劉義真的手掌化為純金,鬼筆的血液順著他指縫溢入他手掌之中——就在這時,劉義真的眼瞳出現了變化。
數尾金色的小魚從他眼瞳的深處遊出,每遊一下,劉義真身上鬼氣森森。
他手掌的金芒越發純粹,將滲入掌心的血光吞沒。
乾坤筆停止了寫動,剩餘的字還沒寫完,筆身便被詭異的力量完全製止住,無法再動彈。
劉義真抓起鬼筆,他掌心裡的金芒迅速滲入筆身,並化為金色的液體順著筆杆往下流,很快沁往筆尖,將筆潤濕了。
他提筆頓了半晌,接著在那漆黑鬼牌之上揮筆直書!
當鬼筆的筆尖碰觸到匾額的同時,筆身、匾額同時顫抖。
金色的液體順著筆身湧入匾額之內,化為金燦燦的數個大字:封都鬼城!
字體一落成,經由乾坤筆的書寫,以及劉義真的力量,形成特殊法則。
金芒壓製了血光,光華順著匾額遊走,所到之處,那原本被臧雄山擊潰出來的裂痕被一一修複。
……
劉義真寫完這幾個大字,抓緊了乾坤筆不願放手。
趙福生去取匾額時,他牢牢將鬼匾按住。
二人近距離相對,劉義真的眼裡金色的小魚數量翻了一倍,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眼瞳。
他麵無表情,顯得有些陰冷肅穆,一股懾人的力量從他身上散逸開來,令得武少春、蒯滿周等人隱隱覺得不大舒服。
“義真!”
趙福生大聲厲喝:
“撒手!”
她借助了鬼戲班的力量,劉義真的注意力被她牽製,抬起了頭。
他眼中的小魚映入她眼瞳內,但趙福生額心第三隻眼睛睜開了。
鬼目與他眼中的小魚相對,金色的遊魚被壓製,劉義真本能舉手向她劈出。
可隨著這詭異力量被製服,劉義真的理智也在回籠,他的手舉至半空中時,身上的金芒開始暗淡,最終往趙福生的方向滑落時,動作亦慢,接著停在了趙福生頭頂處。
“差點、失控了——”
劉義真的嘴唇動了動。
他身上的金光緩緩褪去,臉頰恢複了肉色。
說話的同時,他將鬼筆交還許馭,接著將目光轉向了範必死二人。
他此時眼瞳一圈還帶著金色的餘光,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本來他與二範朝夕相處,眾人對他應該是十分熟悉了,可此時的劉義真身上有股令人不安的力量。
被他一看,二範不由自主的退後。
劉義真猶豫半晌,將按著匾額的手一鬆。
匾額失去支撐,往趙福生的方向倒去,被她伸手抓住。
借此時機,劉義真往二範行去,範必死急道:
“義真,你要乾什麼——”
他話音剛落,劉義真抓起困捆住二範的血臍帶,那雙純金的大手用力一扯——那條血臍帶應聲而斷。
二範重獲自由。
“幫你們斬脫束縛,還能乾什麼?”
劉義真翻了個白眼。
“……”
二範心有餘悸,麵色悻悻,此時驚懼之後連感謝的話都說不出。
趙福生這會兒可沒功夫管這些閒事兒。
十七層地獄內,厲鬼複蘇的臧君績格外的可怖。
鬼門關被撞得更開了。
通過大開的鬼門關,她能看到第十七層地獄內的情景:無數黑氣凝為實質的鎖鏈一般的詭異存在,從四麵八方固定,將臧君績困鎖其中。
這才是真正能困住臧君績的東西,正是因為這些特殊困鎖物,鬼母太歲才能牽製臧君績,再借封都的鬼域,將臧君績鎖死在地獄深處。
但此時它一複蘇,陣仗驚人,不能再讓情況惡劣下去了。
蒯滿周伸手想來拿匾額,趙福生側身讓過:
“我來裝。”
她說話的同時,地獄的陰影展開,直接將鬼門關覆蓋住。
趙福生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之中,她端著題了金字的匾額,與地獄內的臧君績隔空相望。
接著將手裡的那塊特殊牌匾放上鬼門關的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