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詭異事還是與自己及蔣津山相關的?
她正心中胡思亂想,嘴裡卻不停:
“沒有,當時順利進了武清郡,見了常家人,留足了七天,便啟程回京。”
說到這裡,她手掌像鐘一樣不由自主擺了兩下,她柳眉一皺:
“死男人,你動我手乾什麼?”
“留七天是因為受鎮魔司魂命冊所製。”蔣津山提醒。
王之儀哼道:
“是。那時我們也受賈宜所製,魂命冊有限製,像我這樣的人,就是有令,離京最多十天,來回路上也要時間,所以留七天是最多期限。”
說完後,她不快的道:
“趙福生,我是看在封都的麵上對你多有忍耐,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東拉西扯的乾什麼?”
趙福生道:
“你跟蔣津山合二為一是怎麼回事?”
王之儀大怒:
“關你什麼事?”
趙福生冷冷看她:
“我本來對你們兩個的閒事不感興趣,但是涉及鬼案,我可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過往,關係大家的性命,你最好老實一些。”
王之儀正要發怒,但她的一隻手僵硬的抬起,動作溫柔的撫摸她另一隻手背。
她的表情漸漸緩和,眼圈通紅,將怒火又強忍了下去。
蔣津山道:
“趙大人,你們剛剛隨武家兵離開時,是不是在村中發現了什麼?”
這一次王之儀沒有再出言打岔。
趙福生不答反問:
“蔣大人,如果要將你們分開,除了一刀將你們二人切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呢?”
她的話聽在苗有功等知情人心中,自然明白她指的是山村宗祠內供奉的泥塑菩薩。
可是這話音落在王、蔣二人及帝京令使等人耳中,則驚駭萬分。
範必死兄弟、孟婆等在初時的驚訝過後,猜測趙福生此言應該是自有其緣故,並沒有說話。
半晌後,王之儀發瘋了:
“趙福生,你想分開我們?”
那隻手按不住她的手,她暴起想傷人。
“之儀!”
蔣津山高喝了一聲。
他這一喊,立時令得失去理智的王之儀眼睛重新找回焦距。
“我們不會分開,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我們一體兩魂,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永遠不分開。”蔣津山道。
說完後,他又向趙福生嚴肅道:
“趙大人,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跟王之儀無法分開,你說將我們一刀切開是什麼意思?”
趙福生道:
“我們在村中宗祠,發現了兩尊供奉的泥塑鬼神。”
她看著蔣津山的臉:
“那鬼神像一男一女,被人從頭頂處橫向切開,一張臉分了半側耳朵、半具身體。”
王之儀的怒火僵滯。
蔣津山張了張嘴。
“一半是女身,男相的那張臉則是長在了後背那一麵。”
她視線落到二人身上:
“頭發相似,蔣津山的臉也一致,臉上的褶子、外翻的鼻孔,還有厚嘴唇包不住的兩顆門牙,都一模一樣——”
“你這什麼意思?”王之儀怒道:
“你說的泥塑一聽就是個醜八怪,跟蔣津山有什麼關係?”
趙福生本來因百裡祠的泥塑而感到心弦緊繃,聽到這話卻啼笑皆非,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你的意思是,在百裡祠的村祠裡,看到了我跟之儀的泥像?”蔣津山卻沒顧得上回應王之儀的話,他細想趙福生話中之意,寒毛直豎:
“你確定嗎?看清楚了嗎?”
“當時餘靈珠、苗有功等人都在,你們不信我們萬安縣的人,自己人總能信的吧?”
趙福生一說完這話,蔣津山目光熠熠,冷冷的盯著苗有功看。
苗有功雖然知道蔣、王二人的存在,但此時被這樣一張麵孔盯著,他很快冷汗就流下來了。
“是、是的,百裡祠的宗廟裡,供奉著二位大人的、大人的法神泥像。”苗有功點頭。
餘靈珠等人俱都齊聲應是,這下由不得蔣津山不信了。
“這怎麼會呢?”他疑惑道:
“我二人非隸州人士,當年也隻是奉封都之托,前往隸州查探程夢茵、伍次平失蹤之事罷了,我們隻來過武清郡一回。”
王之儀的臉埋在下方,甕聲甕氣道:
“這峽穀我們也是第一次來,更不知道百裡祠。”
趙福生輕歎了一聲:
“無論如何,這百裡祠有問題,事實上我懷疑此地詭異,許多人、事似是與我們之中的人頗有相關——”
她分析:
“村長武家兵的姓氏、村中竇三嫂的死、戶籍數字特殊——還有蔣、王兩人的泥像。”趙福生皺眉:
“我懷疑,這泥像究竟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王之儀有些不滿:
“你一會兒說見到了我們的泥像,一會又說假的,真真假假全讓你說了。”
餘靈珠冷笑:
“她說得有錯嗎?鬼域之中,真真假假誰說得清。”
兩人也算冤家聚頭。
王之儀本來心中有氣,餘靈珠的話正好撞她刀口上,她立即針鋒相對:
“你還好意思說話!是誰口口聲聲說武清郡無鬼?現在又說鬼域。”
餘靈珠不甘示弱:
“你不也來過武清郡?你們來的還是兩個人,查出什麼端倪沒有?”
“你——”王之儀正要說話,趙福生忍無可忍:
“全都給我閉嘴!”
“哼!”二人異口同聲輕哼,不約而同的轉過頭。
劉義真等人露出大感頭疼的神情。
趙福生臉色鐵青:
“都什麼時候了,還一盤散沙。”
王之儀忍了氣: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算是她給的一個小台階,變相的在認錯。
趙福生聽出她言外之意,沒好氣的道:
“我在想,要是當時帶的是你去宗祠,我們看到的會不會是靈珠或者是孟婆的泥塑呢?”
她說到這裡,突然問:
“武家兵已經離開多久了?”
趙福生的話令得眾人倏然一驚。
大家驚恐不安轉頭,才發現了不對勁兒。
武少春沉聲道:
“大人,百裡祠的村民跑了個一乾二淨。”
不僅止是如此,不知何時起,大雨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