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不放過她,抓著她的手猛得一使勁,把她捉過來壓在身下“怎麼?小白兔打算吃乾抹淨就跑?”
葉蓁蓁……
這又是什麼比喻?還啥都沒做呢怎麼就吃乾抹淨了?
當下也發起狠來,主動伸出手抱住他後腦勺往下狠狠一壓,對著皇帝的薄唇就啃了上去。
……
第二日,雙唇略顯紅腫的皇帝下旨給白美人的父親提了官,還賞了黃金百兩。
這天晚上和第二日晚上,皇帝連翻了兩次白美人的牌子。
第三天一大早,白美人來了流仙閣感謝葉蓁蓁。
許是這兩日愛情的滋潤,白美人看起來格外光彩照人,身上衣服也換了新的,麵色紅潤如春曉之花。
她很有些不好意思,揪著帕子,見了葉蓁蓁便連連道歉“蓁蓁……那個,對不起啊!我沒想著皇上會來。”
葉蓁蓁並沒有生氣,其實早在定下計策的時候,她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
隻是在她的預測中,皇帝當天晚上就應該摟著白美人一道走,而不是留在她屋裡折騰她。
不過好在結果差不多。
她拍了拍白美人的手,“沒事的,我並沒有怪你。”
白美人萬分感激“蓁蓁,你真的太好了,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然後下定決心般握了拳“之後你有什麼想吃的,都儘管吩咐我!”
葉蓁蓁……
現在換盟友還來得及嗎?這個可能有點傻。
等白美人走了,綠衣有些不開心地撇撇嘴“照我說啊,您就不該幫她,這下她入了皇上眼了,您不就又多了個對手麼?”
葉蓁蓁搖搖頭,“就算沒有她,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個知根知底和自己一條戰線的不比多個敵人來的好?”
更何況,她也不是沒有私心的。
她回想起那天晚上,又覺得嘴唇一陣疼,伸手摸了摸。
表麵上是被皇帝詐出真相,又怎知不是她自露馬腳呢?
女人嘛,該笨的時候笨一點才可愛不是嗎?
……
……
四月底的時候,宮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走在路上,宮女太監們皆抄著手低著頭腳步匆匆,身上一些亮眼的花飾也都取下來了。
綠衣告訴葉蓁蓁,是先皇後的忌日要到了。
這宮裡除了幾位大妃,沒幾個人見過先皇後,皇帝登基的時候,她的病已經很重了,大部分時間都臥病在床,也沒精力見人。
賢妃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接管了宮權。
天承四年的冬天格外冷,當時大家都以為皇後撐不過去了。可她非但撐了過去,甚至漸漸可以坐起來喝些肉粥了。
在大家又以為她的病會隨著天氣變暖而逐漸好轉時,情況又急轉直下,沒兩天人便去了。
每年的忌日,全宮需要茹素三天,歌舞宴會也是不許的。
皇帝這幾日也不會進後宮。
他把自己關在寢宮裡,素冠白衣。
安總管端著碗素麵進來。殿裡門窗禁閉,拿黑布蒙著,也不掌燈,隻頭頂一扇琉璃花窗透了束光進來。
他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個酒壺,酒壺咕嚕嚕轉著,碰到旁邊另一隻酒壺上,鐺的一聲,在空曠大殿裡帶出回音來。
“小安子?”黑暗中,皇帝喚了一聲,聲音有些啞,他喝了太多酒了。
“奴才在。”安總管扭著胖腰小心避開地上散落著的酒壺,把手上的托盤穩穩放到桌上。“皇上您用些吧?”
皇帝沒理他。
宮殿中央有能工巧匠鑿了個長寬各十步的玉石池子,平日裡隻要打開機關,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水被引過來。
水聲傳來,皇帝從池裡鑽出來,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衫,被水洇濕後緊緊地貼在他身上,透出內裡肌膚的玉色。及腰的長發也披散著,濕濕嗒嗒滴著水。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在灰色石磚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那雙桃花眼浸了水泛著紅,瀲灩叢生,更添了幾分妖異的美,像那世代生活在深海的鮫人。
“小安子,你說,皇後她還怪我嗎?”
他輕笑。這笑容與平日的平和溫潤不同,柔且媚一如妖花綻放。那鼻那唇美得豔麗,唯獨眼裡冷得如萬年不化的冰湖。
也不要安公公回答,自顧自又往下說,“她定是還在怪我,最近都不來夢裡看我了。”
黑暗中,一聲喟歎幽幽在殿上響起,飄飄蕩蕩,不知從何起,又不知要飄到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