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縮到了五六米,對方一直背著身。對於神族決鬥,這個距離幾乎就是貼身了。
可特爾頓還是若無其事地跨上兩步。
然後,緩緩鞠了一躬。
他開口,“你好。請你隨我們去神族分部。你將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他轉過身來,陰鬱的眼神泛起凶光。他盯著特爾頓打量了一會,竟然輕蔑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審判?下地獄去吧!”
隻見他身形一晃,左側傳來一聲悶響,特爾頓法杖指向前下,身前半米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弧形的藍色護盾;剛才那人法杖直出,生出寸許紫色光刃,劈在法盾上,手臂微顫。
此處應宕開一筆。凡法杖,種類各異,但大都以蘊含法力的寶石為依,佑德這樣無寶石的法杖倒少見。特爾頓的法杖,杖頭幾乎成一圈,向外放射著有短棘刺,狀如太陽,之中藍色寶石品相極佳,與他自身強大的能力相配合,也算錦上添花。而對麵那人,法杖則更富攻擊性,杖頭先向下一折,又折向上,挑出一段弧,就如樸刀之刃一般,其中含一顆黯紫色寶石。此類,包括佑德的法杖,都是既可作杖亦可作刃。
兩人對峙有傾,特爾頓又說“懇請你三思。如果對戰,我將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對方看來被徹底激怒了,吼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以杖為刃,橫出一刀,這次護盾出發出了清脆的叮的一聲。
那人身體借力向後,準備下一輪攻勢;此時特爾頓原本指向前下的法杖向上一揚,一道冰刺從地上瞬間爆綻出來,飛襲向前。那人回杖橫封,連退數次之後一步踏冰向上飛升,方才躲開。
佑德心想,此時若在此袖手旁觀,於自己分隊麵子上有點過不去,於是也是一步升起。但未等佑德升至半空,特爾頓出杖向那人下方一點,杖指之處,立出一紅色法陣,法陣極為簡單,外一圓,內部中心向外發出五條射線,呈一“火”字。
佑德不識,那人卻看得明白,法杖向下一杵,周身立被紫色法盾包圍。
下一秒,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火柱從法陣中騰躍而出,飛升直上,火焰過後,那人法袍一邊已被燎著。
從開戰至現在,特爾頓僅出兩招,就將對手逼得難以招架。剛剛一招冰凝術,一招烈火術,雖是基本技能,但卻能運用得出神入化。法神之名,當真不虛。
此時佑德也已攻到,對方應戰倉皇。佑德以杖作槍直出,兩兵刃實未交鋒,佑德閃電已然奔襲而出。對方全力封住閃電,身體仍被瞬間彈飛出數米。
佑德跟進,法杖上舉,略一頓,又前劈,一招落雷術使出,驚蟄乍起,黑夜生輝。
同時,特爾頓法杖在身前一點,一道藍色的閃光噴薄而出,兩招同時攻向對方。
光芒過後,那人法杖向後飛出,人卻在原地,還好端端的,似乎未受傷。
佑德心中不解,剛在那人已經是法力不支,彆說夾擊,單一招落雷術他也擋不下來,一定是非死即傷,怎會無事?
佑德心疑之時,特爾頓正蓄力,法杖生出一藍色光球,漸變大變白。對方心神略定,上前搶法杖,一切隻在轉瞬間。
當那人手離法杖僅有數米時,天空突然變白,光比方才落雷術強出數倍;緊接著,一道白色能量柱從天空劈砸下來,訇然落地,地麵上十米之內的樹木轉瞬間儘作烏有。那人的法杖瞬間被吞沒;幸而他反應快,空中急轉,才未被擊中。
這招名叫隕星術,是法師本命的基礎技能,威力自然驚人。
武器是戰鬥之本,能力之所依附;失去武器,戰鬥就已見分曉。
特爾頓法杖一抬,叮的一聲清響,那人身邊出現幾個藍色光環,將其束縛起來。
兩人鬆一口氣。佑德心中不解,想開口卻又不知合不合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那個……”
特爾頓正要落地,聽道到佑德的聲音,轉過身來說道“你應該有問題要問吧。”
佑德點點頭,“那個,剛才我的那一道雷,應該是被你擋下來的吧?”
“是。”特爾頓說道。
“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不出手,他就會死。”
佑德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他的確是魔族成員,是我們的目標。但是,這並不能成為我們殺他的理由。他殺害平民了嗎?他傷害神族的人了嗎?他也許確實有罪,但最多是非法闖入,並沒有做其他的事。就算闖入諸神之殿也罪不至死。我們應當做的,是將他送到神聖法庭,讓公正的審判決定他是否應該被處死。”
佑德聽到這番話,如灌頂一般,因為震驚而有些麻木。特爾頓落地撿拾起什麼東西,以及兩個人一起押送目標回集合地點,他都魂不守舍,唯有特爾頓的那句話一直回蕩在腦海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