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血墜!
雲傲雪在靈霄閣呆了最長的時間,仍就不舍離去。
雲傲雪是蓁蓁生命中一個重要的支點,在過去雲傲雪不在的時候,蓁蓁都是仰望著星空盼著她歸來。
她們終有一人是要進雪梅穀的不自禁地相互擁抱,痛哭了很久。
這個時間,雲傲雪必須得走了,七公要過來讓蓁蓁睡覺了,楚婉也會出來尋她。
雖然她已回雲中郡了,但與蓁蓁相處的日子依舊是倒計時,她的淚便又隨著風一起飄落,雲傲雪咬緊牙頭,頭也不回的奔跑出靈霄閣。
從靈霄閣到霧雲軒必要經過一條冰河的,說是冰河,其實它是一條長流不息之河水,算是雲中郡最有溫度的地方,隻有這裡長著紅色的花,綠色的草~想著蓁蓁馬上就能離開那一隅之地,看看外麵的世界,雲傲雪不猶的對著花叢發呆,發自內心的笑。
看著看著,那花叢是越是驚悚,一個如她般大小的活物,像是受驚的野獸,猛的向她撲麵而來,雲傲雪來不及閃躲。
被一個花臉,裹著淩亂衣服的男孩撲到在地,雲傲雪嚇得大叫一聲,“啊!”正想把那個男孩從她身上扯開時,然再大罵他一頓,那男孩卻孱弱的喊道:“傲雪~”
這聲音是~是淩逍。
這時楚婉出現,立刻上前護住雲傲雪,淩逍則被楚婉誤以是刺客,狠狠的推開。
楚婉冷臉道:“何人,竟敢闖我雲中郡。”
躺在地上的淩逍緩緩爬起,用儘最後的力氣道:“姨娘,我是淩逍~救我~救我阿娘~”語音未完,便再無力氣癱倒在地。
楚婉見此狀快速抱起淩逍拉上雲傲雪回了霧雲軒。
霧雲軒的密室,是楚婉的練丹室,她做藥時最喜清靜,連雲期都很少會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淩逍在這裡最是安全不過。
淩逍在楚婉的照顧下,已經開始慢慢的抖動著他閉目擰眉的眼,現在的他比幾個月前,臉龐瘦了一圈,清減了許多,有一種像蓁蓁那樣長年靠藥物吊命病殃殃之感,看得雲傲雪好心疼,激起她十二分的保護欲。
淩逍睜開了眼睛,餘光晃到了楚婉,立刻顫巍巍起身跪在她前麵,深深作揖。蒼白的嘴唇顫抖著,眼中裹著的淚水隨時都要溢出來,他嘶啞的嗓音說著:“姨母,你與我母親最是交好,求你幫我去尋她~”
楚婉此時麵色已僵,帶著疑慮的看著淩逍,直到他拿出他阿娘的親筆信~
楚婉接過來仔細的看著,隻見她臉色蒼白,指尖掐著紙角失張失誌的問道:“你們可是出來一月有餘?”
淩逍莫名的回道:“是!”
楚婉臉上泛起無比自責,喃喃自語:“我應該進去的,不應該懷疑慈音,不應該懷疑她,不然也不會……”然她魂不守舍的問淩逍:“你阿娘在那裡?”
淩逍再也忍不住了,哽咽著:“阿爹外出,蕭二娘要我們動手了,阿娘便帶著我出城,一直往紅磐崖躲去,不曾想還是被發現,阿娘為了護我跳下了懸崖……”他再叩首:“求姨母幫忙尋我阿娘!”
雲傲雪也著急不行:“阿娘,求你幫幫淩逍!”
楚婉收拾了此時心情,沉默片刻:“慈音,我自然會去尋她,但現在首要的是護淩逍安全,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在這裡,他是陌家的正統血脈~是蕭家要的人。”
這些都讓雲傲雪不解,她便偷偷的看向楚婉手中的信件,寫著:“致楚婉,見信如見人,十裡坡人我已安排妥當,他們確是陌家有嫡親關係之人後代的子孫。我慈音有負陌家,交不良之人,害了陌家後人,今我聽牆角,蕭月娥說他們最後實驗之人竟是我們母子,我不能讓淩逍成為他們實現野心的工具,所以蔣他帶出炎家……婉兒當你看見這封信時,也許我已不在了,幫我照顧好淩霄,不要為我報仇。也不要再讓他回炎家,從此便與那人再無瓜葛······”
楚婉便喚來如娘,吩咐她暗中尋找姨母,不能讓蕭家人發現,如若被發現,我們便不打自招了,所以千萬要小心。如娘自知這件事的輕重,不敢怠慢,便即刻動身。
雲傲雪望著淩逍無助且擔心的眼神,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淩逍,阿娘一定會找到姨母的,你放心在這住下,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淩逍剛才眉宇間那一股戰兢的脆弱,現在已經消退舒緩開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楚婉總是惴惴不安,即擔心姨母,又擔心雲傲雪。總是一個人看著窗前的雪梅發呆,這些日子對雲期來講也是不好受的,馬上要舉行的十年一次的換丹儀式,本就讓人揪心,而這次偏又是他的女兒,所以這一連幾天他都未出現在楚婉的房中,也許他是覺得無法麵對她們,而楚婉也未將淩逍的事告訴雲期。
直到七月初七那天的到來,所有的情緒都被推到了極致,換丹儀式在雪梅穀陰陽界舉行。
雲家的長輩都到了,唯楚婉不在,今天是如娘為雲傲雪穿的衣裳,從裡到外都是新的,衣服是白色的還有些同色的刺繡,連同鬥篷也是白色的,周邊粘著同色的毛領,今天所有人穿得格外多,陰陽界很神奇,一邊是隨時可見陽光,雖沒有什麼溫度。而另一邊緊靠雪梅穀終年霧霾,日日陰雪。
在陰陽界能感受到雪梅穀傳來的冷氣。
冰冷而刺骨。
在一陣敲鑼聲後。不遠處,一個同雲傲雪一樣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從雪梅穀裡緩緩走來,朦朧中,身形略顯單薄,斯文而慘白的臉上五官依舊精致,隻是就唇上的一點點紅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很是那麼的突兀,而她的兩頰深深地陷進去,就這樣病嬌的緩緩向陰陽界靠近,總讓人覺得她就像青煙一樣,隨時都會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