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血墜!
接連兩日雲傲雪都在山穀中打坐和練武。
直到第五日傍晚,一陣涼風吹過雲傲雪的發梢,楚溫之手掌捏緊袖口來回在他們麵前來回走動,臉色蒼白嚇人,訥訥的道:“傲雪,你做好著準備了嗎?”
雲傲雪對阿公說的話一點也不懂,本想向旁邊莫言那得到答案的,不曾想此時他的臉陰暗的可怕。
望著莫言不好惹的神色,雲傲雪顫巍巍的問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嗎?”
莫言睨了她一眼,依舊不語。
雲傲雪背心立刻涼了半截,以對他的了解,斷定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楚溫之筆直的站立在山穀的晚霞餘暉中,良久,旋緊了眉頭,深沉道:“傲雪,你已然學會了瀛洲密術五層內力,至於你是否學到更深密術就要看你與現在的安掌門有無緣分了……”他不疾不徐的捋順雪白的胡須,又望向夕陽,“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局中人,七年前大藥穀的變故告訴我,人世紛擾怎能獨善其身,唯有抱團取暖,否則我們的下場,也會是其他家族的下場!”阿公頓了頓,接連一聲長歎:“雪兒你們要麵對的千難萬險,恐不止是這點皮肉之苦……”楚溫之又加重了語調:“你準備好了嗎?”
語畢,雲傲雪內心無比的火熱,亦有顆想整救江湖豪氣之心。她便順著楚溫之的話而出,“我準備好了,上力山下油鍋我都準備好了!”
楚溫之捋捋胡須點頭,瞬間陰沉的臉說道:“既已知道,我們便開始最後的練習,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阿公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如若失敗,我怎向你阿娘交代……”
旁邊的莫言一直不語,臉色一直陰森的可怕,那鳳尾眼角的珠子被得憋通紅。
今日他們比往日早些下山。夜晚還是往日的夜晚,柳二還是如往日一樣給我們帶了很多好吃的,不同的事今日他破費去聽了一場戲,正細細道來。
楚溫之和莫言今夜已無緣美食和柳二口中的戲曲,他們倆在離雲傲雪很遠的地方竊竊私語著。
翌日一早,雲傲雪被外麵傳來的一股股美味所驚醒了,正要起床時,莫言卻端來了熱水,讓她洗臉。
雲傲雪從盆裡的水影中看著她蓬鬆的發髻,有點不好意思了,訕訕說道:“莫言,我這樣是不是不好看!”
莫言笑了笑:“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繼而將她領到竹凳上坐下。從旁邊的竹桌上,拿起梳子,為她梳理著頭發,很輕,很溫柔~
完後,他的眼就一直盯在雲傲雪身上,看得她有點心虛,雲傲雪怕是他給她梳了個什麼奇怪的發髻,她忙不迭的跑向剛才那盆水。
發髻還是以前的發髻,隻是~隻是這隻發簪,是,是雲傲雪腦海裡出現過千次萬次的發簪,是她慈音姨母送她的,十年前的畫麵出現在她眼前,曆曆在目……現在怎麼會在我頭上,而且姨母說過這發簪是送給未來兒媳的……
雲傲雪的內心一直翻湧,太多的思緒湧入腦海中,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莫言,不,你是淩逍,你這發簪……我阿娘……”
莫言一直掛著笑容,還格外的溫柔,與昨天的他簡直是天壤之彆,難道楚溫之昨日讓他睡石磨上了,今日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還說些讓雲傲雪起雞皮疙瘩的話,讓她一度不適應。
“傲雪,對不起,我一直都想承認我是淩逍,每次看你難受,我都狠不得換成是我,我一直以為我放不下我阿娘,還有我阿爹,不,是炎家主……其實我放不下的一直是你。”微怔,強咽口水說道:“傲雪隻要這次平你安度過,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好不好?”
“不好!”雲傲雪訕訕道。
莫言忙不迭的回道:“難道,你不想我陪你,你可不能違背我們兩家的誓言。”說著他居然還有點窩火了。
“傻子,承認你是淩逍了嗎?”雲傲雪輕敲他的眉心,“我是想說,我想陪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莫言脫口而出:“那我們去方壺山找我師傅可好!他老人家見你一定很高興。”
“好。”
相視而笑。
楚溫之出現在他們麵前他那一刻,雲傲雪便知道他們的生活怎會如此簡單。
還有個死劫要讓她闖。
柳二已起床,吃了早飯。
楚溫之麵色一沉,分咐著:“柳二公子不要下山,今日是傲雪的重要的一日,萬一到時需要你幫忙。”
柳二瞥了雲傲雪一眼,連連點頭。
莫言不語,將雲傲雪的手拽得更緊了。
上山一路上,莫言一直拽著她的手,手心都出汗了也不肯放手,怕是一鬆手,雲傲雪就會飛走一樣,阿公也一直走在前麵,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就連一向嘮叨的柳二今日也特彆安靜,從山下叼著根馬尾巴草在嘴裡,就一直到山上。
到達目的地,這裡陽光充足,四麵沒有樹,也沒有山擋住,這裡是所有山的最高點,楚溫之說,怕雲傲雪抵不過先主靈丹的嚴寒,還讓莫言和柳二拾了很多的柴火,到時一並用上。
萬事俱備,就看雲傲雪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