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稠!
夜已深,華風並沒有回風苑,而是隨著楚陌進了他房內。畢竟楚陌是因為救他而受的傷,於情於理他都應該關心一下他的傷勢。
因著楚陌傷在左臂偏上的位置,袍袖太緊有些卷不上去,最後隻能把這礙事的外袍中衣都脫下。
華風站在一邊,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眼角餘光瞟到楚陌的手已經放在最後一層衣服上,頓時漲紅了臉頰“等……等一下,你還脫?”
楚陌還沒說話,反倒是一旁的逐浪很不讚同的看向他“自然要脫,否則怎麼上藥?”
華風尷尬一笑連忙遮掩“有道理,我就是覺得天氣寒涼,若一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便不好了。”
“寒涼麼?”楚陌的聲音驀地響起,帶著一絲戲謔,“爺怎地覺得你滿臉通紅,額上輕汗不斷,你熱?”
他有臉紅出汗麼?華風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果然觸手微濕。
“你都熱成這樣,爺又豈會冷?”話音未落,他已繼續手上的動作,一把將裡衣脫下,“動作快些,折騰一夜爺要休息。”
“是。”
逐浪的動作果然夠快,從腰帶間迅速摸出一個淡藍色的小瓷瓶,拔開頂端紅色的塞子上前一步就要把藥灑下。
華風雖然不敢看他□□的上身,但將目光集中在他傷口一處還是可以的。整個手臂都已被血跡染紅,傷口在血跡的覆蓋下已經看不清有多深,但他知曉在那樣以命相搏的時刻,揮下來的刀定然貫了最大的力道,所以他的傷口恐怕……
“很深。”下一秒,逐浪直接給出了答案。
華風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那怎麼辦?不如送去醫……”院字終於在溜出嘴邊的刹那被他咽了回去。
“少見多怪”逐浪很不留情的送他一句,“比這再嚴重千萬倍的傷王爺都受過,也就隻有像公子您這樣嬌貴的人會覺得嚴重。看你那樣子,好像當真擔心我家王爺一般。”
“……”華風終於知道,無論是逐浪還是逐月,都是不喜歡他的。可是不喜歡總要有個理由,而且重要的是讓他們不喜歡的事情都是以前她沒穿來時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做的。被這樣討厭,於他來說很是冤枉。
但他已顧不上什麼冤不冤枉,因為逐浪已經拿著藥瓶打算直接倒在傷口上了,他不可置信的上前連忙攔住他“你就打算直接把藥倒上去?”
“不然?”
不然你個大頭鬼!華風心裡暗罵一聲,搶過他手中的藥瓶“傷口不清洗會感染的。”這麼簡單的常識連他都懂,怎地逐浪就不懂?眼見逐浪還是沒什麼反應,他無奈的吩咐,“你去打盆清水來,把帕子沾濕遞給我。”
“這……”逐浪不確定的看向楚陌,待見到楚陌輕輕一點頭時才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你打算為爺上藥?”
“是。”
“你確定?”楚陌唇角唇角勾起了抹弧度,帶著回憶的感覺淡然道,“當年指著爺說要殺了爺的人如今連爺傷口感染都要擔心,爺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一下?”
華風仔細品了一下他的話,看來楚陌和以前的那個他果然孽緣深重,但這一切與他無關。於他來說,楚陌不過是今夜救了他的人罷了。不過……
“你要是願意表現的受寵若驚一下,我也不介意。”
逐浪回來,按照他的話把帕子遞給華風。華風接過,低頭很是仔細的清理著楚陌傷口附近的血漬,小心翼翼的動作再加上習慣上從口中吹著涼氣為他止痛的樣子都讓他有那麼一瞬的怔愣。
燭光下,華風分明靠的那樣近,眼前的他分明那樣清晰。可楚陌卻覺有那麼一刻的恍惚,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他不曾見過,幾縷發絲遮掩了的精致側臉,淡雅仿若女子一樣的人。待他想要再看清楚時,華風卻猛的抬起頭來問道“疼不疼?”
眼前是獨屬於華風的那張略帶陰柔之美的臉,楚陌自嘲一笑他怎會將華風看成彆人?
“好了麼?”
“沒……”就差一步,差最重要的一步。華風拿著藥瓶幾次想將藥倒出,可手卻顫著一點藥也倒不出來。那麼深的傷口,直接倒下去應該……很痛罷。
楚陌見他的樣子輕嗤一聲,直接伸手拿過他手上的藥,藥瓶傾斜直接倒了上去。
華風眼看著白色的藥沫準確的落在傷口上,可楚陌卻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包好。”
逐浪繞過站在前邊發愣的華風,動作麻利的將楚陌的傷口包好,而後簡單的道了一句“王爺早些歇息”後便退了出去。
楚陌將衣服穿好,回過身來見華風扔在那裡“爺要休息,你……”
華風愣愣的指著他的傷口處“不疼?”
肯定疼死了罷。孰料,楚陌的一句話直接讓他發現自己是在浪費感情。
因為楚陌說的是“雪池特製的金創藥,敷上後傷口隻會有一股清涼,你難道忘了?”
“……”原來根本不疼……華風默了默,腳步偏轉就要離開,可在前腳剛踏出門時突然想起了心中的那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