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隻覺腦中轟的一聲後,眼前一黑,直直的暈了過去。
(2)
入了夜,她才終於恢複了清醒。感覺到床榻旁綠如的呼吸聲,她沒敢多動。隻是閉著眼睛,將這混亂的一切,縷順清楚。
陸凝,嫁的竟然不是楚陌,而是二皇子楚陽。那楚陌呢?原本從他手上剝奪下來的兵權呢?
還有……既然她沒嫁給楚陌,為何崇州王府內的丫鬟綠如,會跟在她的身邊?而且眼中閃爍的擔憂的神色,並不是假裝。
難道……綠如,原本就是陸凝的婢女?而她也是陸凝安插到楚陌身邊的眼線?莫不是……曾經陸凝與楚陽就有所勾結,所以在崇州彆院,他還是華風時,楚陽第一次出現,綠如就不在身邊;而第二次華風輕而易舉的從彆院出來,綠如也不在。
難道。始終他們都是在裡應外合,為的就是讓華風離開楚陌。綠如想讓華風離開楚陌,是因為她覺得華風會是她家小姐嫁給楚陌的絆腳石;而楚陽則是為了風國舊部的那些兵力。
如此想來,陸凝隻覺腳底發寒,楚陌……他究竟知不知道,身邊還有多少是以各種各樣目的接近他的人?而如今,他又是否平安無恙?
要怎樣才能試探出來呢?陸凝絞儘了腦汁,覺得她此刻的昏迷就是絕佳的機會。
裝作神誌不清,她閉著眼睛輕輕開口“楚陌……楚陌……”
驀地,嘴被一隻手捂住,耳邊果然傳來綠如的聲音“娘娘醒醒,您可千萬彆再叫這個名字了,若是再叫被王爺聽了去,王爺定會殺了您的!”
看來……楚陽應是知曉陸凝對楚陌的情意。
陸凝假裝醒來,眼神迷離的看著綠如“綠如,我剛剛又夢見了他。”
綠如見她這樣,有些心疼“娘娘,即便您再怎麼癡情又有什麼用?難道您忘了,當年三王爺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的麵拒了婚,若不是二王爺主動請求賜婚,老爺和娘娘您的顏麵可就一絲不剩了!”
原來,楚陌竟然傻的真的抗了旨,拒了婚。
“可是,我……”
“奴婢知道,您心中隻有三王爺,可是三王爺心中……”綠如說到這裡就氣不打一處來,“三王爺心裡就隻有那個死人,要是死人也就算了,偏還是個男人,而且也都死了兩年了,奴婢就不明白……”
陸凝聽了她的話,心上一陣酸疼,原來楚陌還記得她,可恨自己竟然對他那樣沒有信心,還懷疑他。
“綠如,如今他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綠如撇嘴,“皇上不是一怒之下削了他的王位,將他貶謫為候,讓他去鎮守北境了麼?”
北境,楚國極其苦寒之地。楚陌一個人,要怎麼熬過這兩年的日日夜夜?“
不行,她要想辦法離開這裡,他要去北境,她要去陪在楚陌身邊。可是,該怎麼離開呢?
翌日清晨,陸凝披了袍子,坐在院子的涼亭中。他走時,還是冬日,整日需要火爐取暖。沒想到再回來,竟然已是春夏之交。
春夏之交?正是牡丹花期。
我們說好了,一起去洛城看牡丹盛開。
當年,她和楚陌說好的,待到牡丹盛開的日子,他會帶著她去洛城看。而今,既然楚陌心中念著她,定然不會忘記當年承諾。
洛城,正在都城以北,若是騎馬,隻要五日就能到了。她需要攢些首飾,雇輛馬車,最需要的,就是一個逃離這裡的契機。
“娘娘,您的新衣裳已經做好了。”
綠如拿著一件淡粉色的紗裙進了來,在她麵前擺弄了半天“娘娘看著可還喜歡?若不喜歡,奴婢趕緊讓她們改。”
“無緣無故,為何做新衣?”
“娘娘您是臥床多日給忘了麼?”綠如將衣裙放在石桌上,仔細疊好,“後日就是夫人五十歲生辰了,娘娘自然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回去。”頓了頓,她歎了一聲,“娘娘不是說過,即便二王爺待您再不好,也不可在老爺夫人麵前露出端倪來,免得他們擔心。”
陸凝點頭“隻是,我這傷……”
她隻是想說,傷口還未愈合,行動有些不便,若是被看出來可怎麼辦。可綠如顯然是給理解成了彆的意思,連忙擺手道“娘娘,二王爺錯手傷了您的事兒,奴婢也沒敢跟老爺夫人說,您放心。”
陸凝發現,有綠如這一個小丫鬟,真是省心的很。她什麼都沒說,綠如便將她想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原來,楚陽待陸凝不好,甚至還想殺了她?單憑這一點,在現代就足以上告法院起訴離婚啊!在這古代,更不用這麼麻煩,隻要一紙休書,直接修了楚陽了事。
“綠如,娘親生辰,王爺可同我一起?”
“這……”綠如有些為難的搖頭,“王爺早就說了,政務繁忙,今年就不陪娘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