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若雨!
餘妍再醒來時候太陽已經曬屁股了,走出房間門,二樓的護欄上爬滿了綠藤,這是一顆和餘妍同歲的葡萄樹,坐在走廊儘頭架著一個秋千,也是餘妍小時候家裡人給她的生日禮物,餘妍模糊的記得秋千剛做好的時候,餘妍想上去玩是得要人給她抱上去的。在蕩秋千的餘妍往外看,圍牆外邊種了一大片枇杷樹,帶著幾棵桂花樹,正對著還有百香果樹,老舅頭上帶著草帽,在修剪百香果的花,餘妍趴在護欄上往下看。
樓下有一小片地被外公拿來種地,菜地邊上鋪了許多圓滑的大石塊,石塊邊上還種了一株月季,月季樹有些矮小,花開的可不是一般的大,附近都飄著花香,乍眼一看都是綠色的海。
餘妍走下樓,看見外公在喝茶,“爺。”“起啦。”外公臉上帶著笑容應道“外婆呢,沒看見她。”外公吹了吹茶杯,抿了一口,“過幾天你舅結婚,她跟你媽他們去買東西了。”“啊,結婚,什麼時候啊。”“後天。”說著餘妍舅舅這時也從外麵回來了“乖乖吃百香果嗎。”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兩個百香果,“可甜了。”說完悄悄咽了咽口水,餘妍一家人除了外婆都很嗜酸,山上種了一棵楊梅樹,酸的不得了,放在冰箱裡餘妍總是拿出一大碗邊看動畫片邊吃楊梅,牙都酸軟了還是吃的樂此不疲。吃完百香果的餘妍眼睛發亮,外公看著餘妍那巴巴的眼神有些想笑,在屏風後麵拿出一個紙箱“吃吧。”吃到心滿意足的餘妍就去洗漱了。
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許氏夫婦和外婆終於回來了。餘妍看著手拉著手回來的兩夫妻,還有餘妍媽媽那微紅的臉,咦,許哥動作那麼快的嘛。坐下來的時候餘妍還調侃了自己老娘“老媽你鑽戒怎麼變大了一圈,你是會魔法嘛。”“啊,這個,這個啊”眾人八卦的眼神,這時許哥夾了一塊魚肉給餘媽媽碗裡“新買的。”“許叔叔,我要想要一個bulbul的戒指。”完蛋玩意,差點許哥就喊出來了。“這我可不給你買,等以後你老公給你買吧。”說著扶起餘媽媽得手“你以後老公啊,求婚戒指要是比這個小,我就給你買了。”餘妍有些臉紅“哎呀什麼老不老公的。”害羞死了。出門一趟還把婚又求了一遍,許哥牛。
吃完飯後閒談最後商定兩對夫妻一起辦婚禮。許哥可是早早就準備好了婚服什麼的七七八八。外公家有三層一層五個房間,原來是放雜物的房間都已經清出來放酒席了,還在鄰居家擺了一部分,粗略算了下大概有五十幾桌,一桌近十口人。
婚禮當天,老家婚禮並沒有什麼禮節,隻有早上大家來看新娘子,中午吃酒席,晚上吃酒席,然後新娘收紅包然後就是兩夫妻的事了。早上天蒙蒙亮,就開始放鞭炮和煙花,咚咚咚的就把還在睡夢中早的餘妍吵醒了,走到樓下,地上已滿是鞭炮的紅紙屑,這時候的紙屑是不能掃的,間接性潔癖的餘妍突然彆扭了,時不時用腳蹉到一邊,眼疾手快的外婆馬上還原,嘴上念叨著阿彌陀佛。嘿,這時候就信鬼神了。
中午,新娘終於換下繁重的婚服和頭飾,換上較為輕便的敬酒服,走過一桌又一桌,老舅酒量平時也算是好的但是看他白的啤的紅的換著喝臉也慢慢變紅了,許哥這奸賊對外就說自己酒精過敏,老奸巨猾。私底下也不瞧瞧自己多能喝。
兩對夫妻走到餘妍麵前時候,餘妍終於沒在偷瞄,餘妍舅舅攔過餘妍的頭“妍妍我說了吧你舅媽可好看了,喜歡不”得,看來是喝多了“舅媽好。”“你好呀妍妍。”嗯,眼睛好大,有點嬰兒肥,鼻子也很挺,嘴巴小小的,健康的小麥膚色,嗯好看。
吃飽了的餘妍到外麵院子裡和人玩鞭炮,有一個和她差不多歲數的男孩,燒鞭炮沒往遠處扔,隻是扔在地上馬上用腳踩住,餘妍看著那枚炮仗給那男孩的鞋底炸出了個洞,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遠處餘邢站在那,手裡拿著相機錄下了這一幕。
“邢哥,你在乾嘛呢。”“龍哥讓我拍點視頻。”龍哥是餘妍的舅舅,“那你彆拍我了,我下午沒洗臉。”餘妍用手摳摳眼角“沒事不洗臉的妍妍也很好看。”“哥,以後你的新娘子也會和舅媽一樣好看嗎,我喜歡好看的”餘邢伸出空餘得手摸了摸餘妍的頭“既然是妍妍喜歡的那是當然儘力去找最好看的啦。”
說著說著餘邢便被喊去拍新娘子和新郎官了。
有些無聊的餘妍往外走,想出去散散步。走下一個很高的坡,從公路上駛來一輛摩托車,最後在餘妍身邊停下
“餘妍。”
“誒,老爸”,來人是餘妍的親生父親,有點胖但很白,五官也算清秀,生的一雙狐狸眼,餘妍見過他年輕當兵時候的照片,也算是一個帥哥。
“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又小聲詢問道“要去爸爸那住幾天嗎。”煙花爆竹聲還在耳邊回蕩,也是許久沒見他了,又或許是見不得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兒“明天來吧,今天應該是去不了了。”餘爸見餘妍答應了,臉上的笑意也是掩不住了“好,我明天什麼時候來接你。”餘妍思索了會“中午吧,中午應該沒什麼事了。”餘妍爸爸在褲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一張一百塊錢“來拿著,去買點吃的。”餘妍有些猶豫但還是接過“謝謝老爸。”“那我走了,明天中午來接你,走啦”說完開著摩托車走了。
餘妍也沒了繼續走下去的心思,手裡握著巨款便回了家。這時酒席差不多都結束了,隻剩幾桌還在喝酒,外婆見餘妍回來了給了餘妍一個紅包,餘妍打開一看十塊錢,看餘邢路過便隨口問道“哥,你多少。”餘邢也是很實誠的了“40。”餘妍聽了便不樂意了撇著嘴和外婆抱怨道“為什麼我這麼少,我也要四十塊錢。”外婆在和自己的小姐妹聽見餘妍怎麼說便轉過了頭“你是家裡人,便拿少點吧,和客人是不一樣的。”雖然心裡還是不高興,但也沒在說什麼。
酒席散了場,外婆和隔壁鄰居還有一些親戚在收拾戰場。等收拾好菜還剩了許多,有些人便拿塑料袋裝了幾樣菜回去,走之前還有一些零食可以帶走做回禮。餘妍洗完了澡,刷完牙就上樓準備睡覺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外婆也進來了,把餘妍喊了起來,“把這個吃了把,吃了有福氣。”遞過來兩個紅雞蛋,整得餘妍有些懵,“我刷過牙了。”“沒事吃吧。”被誘惑的餘妍吃下了紅雞蛋,用茶水漱了漱口。兩人靜靜躺在床上,過了餘妍先開了口“家,啊天工你我死啊呀類噶處。”客家話:外婆,我明天要去我爸家住。“麻利時和啊”客家話:什麼時候啊“天工住邊”客家話明天中午說完掏出藏在口袋深處的一百塊和十塊錢“呐,得四。”客家話拿去外婆接過“噥一包胯錢嘿呀類賊給嘿給麵”客家話這一百塊你爸給你的嗎。“嗯。”“天工你是爸爸噶我鄒事前啊,曉得磨”客家話明天去你爸那要幫忙做事情知道嗎後來外婆說了什麼餘妍也聽不清了,隻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隻感受到她在給自己蓋被子,說了句彆踢被子。
到了中午,餘妍爸爸按時來了,餘妍手裡提了個裝了衣服和弟弟禮物的袋子,坐在摩托車後頭就走了。
餘妍爸爸退伍以後當了廚師,做菜也是一絕,因為餘妍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剛到家時有些尷尬坐在客廳的繼母見到餘妍來了就瞟了一眼也沒說什麼餘妍見了打了聲招呼“阿姨好。”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冷淡。“妍妍上去叫你弟下來吃飯了”早聽到聲音的餘韞澄已經噔噔噔噔的下樓了,“老姐。”餘妍弟弟和餘妍差了四歲,雖然見得不多但也還算親近。餘妍從袋子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汽車人模型遞給去,餘韞澄剛接過來便是愛不釋手,到了飯桌前還是舍不得放下,直到繼母看不下去罵了一句才知道收斂。放在一旁時候還總是動不動瞟過去幾眼。
餘爸對餘妍說“你自己還小沒經濟來源就彆費錢給你弟買這些,自己花就好。”餘妍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吃完飯,餘妍收拾完餐桌順便把碗洗了之後,坐在客廳沙發邊上和餘爸一家人看電視,剛坐下沒多久餘妍繼母便起身上樓去了。餘妍爸爸看自己老婆上樓了,也和自己女兒聊起了天。
躺在床上的餘妍一直睡不著,回想著他給自己講的事。他說自己小時候可乖了,在他工作時候,他會把自己送到一個熟悉的飯店在那吃飯,小籠包裝在白色的塑料袋裡也不舍得吃,巴巴的等著他回來還捂著那籠包子給他吃,那時候才隻比他膝蓋高一點吧,他說其實那時和你媽離婚,我真的想一車撞死自己得了,車開的很快,可我又想起了你,便又舍不得了。
他又說,其實我知道欠你的很多,我沒有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你長大,沒有給你買過幾次衣服也沒給你買過幾回吃的,但你要相信爸爸,我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