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範八爺卻遁世無蹤,沒有哪個鬼族再見過他。
謝七爺的名號在幽冥界越來越響,隻因謝七爺是出了名了麵慈心狠。
無雙城陰兵過境,往往寸草不留。屠城滅國之事,不知乾了多少,令幽冥鬼族談之色變!
“怎麼犯到這個笑麵修羅的手裡了!”
呂嶽暗暗發恨。
謝必安一身白袍,胯下騎著一頭屍骸白虎獸,現於陣前。
隻見他身形瘦削,黑發垂肩,慈眉善目,麵色慘白,滿臉堆笑。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頭戴一頂高官厚祿帽,右手擒一杆哭喪棒,左手持一塊閻王令,上用陰篆寫著四個血字你可來了。
胯下屍骸白虎獸,皮毛腐爛,露出森森白骨。白骨像刀刃,迎風便長,觸者即死。吊睛白額,齜牙咧嘴。
白虎獸往對岸一瞟,圍觀的眾鬼民俱是心頭一寒,道行淺的已被嚇得不成鬼樣,險些魂飛魄散!
呂嶽也感覺心頭陣陣翻湧。
魂魄內的陰氣,似被這凶獸一個眼神嚇得東突西竄。
定了定魂,呂嶽心道
“好畜生,果然威風,他日小爺也要騎你一騎!”
再瞧那奈何橋上的十層鬼樓,門窗緊閉,縫隙處折射出森森的刀兵鋒芒。
“婆婆可安好?”
謝必安一臉堆笑,開口說
“晚輩謝七,特來請安。”
鬼樓大窗忽然大開,白衣鬼女如同一縷鬼火,緩緩飄出,俯視著橋頭的陰兵大軍。
“老身安好,勞煩謝陰帥惦念。陰帥興師動眾,來我黃泉客棧,可是有何前塵往事想要忘卻的嗎?”
白發鬼女在說“前塵往事”這四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似乎是話裡有話。
“前塵往事,銘記在心,不敢相忘。”
“晚輩此次率陰兵過境,未敢打擾婆婆清修。但昨夜晚輩紮營於小城蒿裡,被敵軍兩個細作探營,更是擄去晚輩麾下愛將!”
“晚輩手下現已探明,那兩個細作挾持他,朝婆婆您的客棧方向而來,不知婆婆見是未見?”
謝必安口稱愛將之時,目露殺機。
那收租小哥沒有料錯,這麵慈手辣的謝七爺,果然起了殺心!
但孟婆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喜怒。她瞥見那展“一見生財”的招魂幡,沒回謝必安的問題,而又反問
“敢問陰帥,你無雙城,今次又是和誰開戰?”
“我這逃兵當的,既不知自己的主帥是誰,更不知要和誰去打仗!死也是個糊塗鬼!”
呂嶽聞言,心中暗罵。
謝必安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也反問白發鬼女
“婆婆可是想用緩兵之計,故意拖延?”
謝必安一語道破孟婆心中所想,話鋒中殺機已起,雖還是滿麵微笑,隻叫人不寒而栗。
孟婆卻像在看一個無知的孩子,說道
“老身的黃泉客棧,自有輪回之始便開張了。千萬年來,從來隻有彆人求老身,可曾見老身何時求過彆人?”
“晚輩確未曾見婆婆求過彆人,也未曾見這宇內三界有如今這般亂世。”
謝必安的笑容越發猙獰恐怖。
“這麼說來,陰帥想試上一試?我隻念你修為不易,勸你領兵打道回府。”
孟婆說完,抬眼看向遠方,輕聲說
“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謝必安低下頭,神色被陰影籠罩,看不清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是否還有笑容。
隻是片刻,當他再次抬起頭來,那笑容已經變成了猙獰的慘笑。
謝必安張嘴吐出一根及膝長的血舌,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仿佛有破碎的血塊和骨骼不得而出。
“晚輩今日便要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