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圖卷軸空間內,隨著陸長生施展時間法則,很快七倍時間流速開啟,這無疑是給予了陸長生絕對的寧靜與近乎奢侈的充裕時間來修煉。
旋即他盤膝虛坐於一片蒼茫的虛空之中,心神很快沉入空冥狀態,剔除了所有雜念,如同古井無波,調整至最佳。
緊接著磅礴浩瀚的元神之力,如同從沉睡中蘇醒的遠古巨鯨,帶著無可阻擋的意誌,自識海深處湧出。
這股力量並非狂暴的洪流,而是在陸長生精微操控下之下,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懸浮在虛空兀自跳動著毀滅雷霆,散發著天道刑罰氣息的“天罰神眼”本源印記包裹。
隻見印記表麵,細碎的金色電弧如同擁有生命的小蛇,不斷遊走炸裂,發出細微卻令人心悸的劈啪聲,每一次跳動都牽動著空間細微的震顫。
陸長生意念凝聚,準備開始煉化吸收,將其融入自身元神,窺探那無上天道權柄的奧秘,感受那執掌天罰,甚至是代天行道的威能。
然而,就在他的元神之力如同觸須,剛剛觸及那金色印記表麵躍動電弧的刹那間,異變陡生!
一縷極其細微幾乎與印記本身狂暴雷霆氣息完美融合,帶著陰冷死寂意味的漆黑邪氣驟然顯現,它的速度超越思維,超越了光陰的界限,順著陸長生探出的那縷元神之力,以一種詭異到極致的“逆流”方式,瘋狂反噬而上!
“嗤——!”
霎時間一縷細微卻尖銳的破空聲仿佛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
這一刻,陸長生心中猛地一沉,如同被墜落進了萬丈深淵,麵色劇變,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尖!
“不好!大意上當了!”在暗呼上當的冷喝聲如驚雷炸響之際,陸長生便是瞬間洞悉了一切。
原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那頭鬼靈門魔頭的狡詐狠毒與陰險,對方先前動用空間法器撕裂虛空倉皇逃竄,那狼狽不堪的姿態以及對方所謂的破碎的魂影,根本就是率先故意編織的假象,其真正的核心元神本源,竟然一直隱藏在這枚具有極致誘惑力的天罰神眼印記深處,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這可當真是好一招瞞天過海,金蟬脫殼!
“桀桀桀……愚蠢的正道小子!跟本帝鬥,你還是太嫩了點,就憑你這等微末伎倆,本帝手段豈是你能輕易看破的?乖乖成為本帝重臨世間的完美軀殼吧!”
那縷黑氣進入陸長生識海的瞬間,便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驟然膨脹扭曲而後凝聚,眨眼間化成一尊麵容模糊不清,五官仿佛由流動的陰影構成,卻散發著滔天鬼氣與冰冷刺骨帝威的元神虛影。
這正是那尊來自鬼靈門的高階鬼帝!
此時此刻他放聲狂笑,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計謀得逞的得意與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其笑聲在廣闊的識海空間裡頭,激起層層疊疊帶著汙穢氣息的回音。
並且在放聲冷笑之際,鬼帝元神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陸長生這方廣闊而堅韌,閃爍著九色神曦的識海空間,以及那懸浮在中央如同亙古神陽般散發著純淨而磅礴魂光,他一眼就看出,這元神可是要比同階修士凝實數倍不止。
一時之間,這頭鬼靈門大帝元神目光貪婪而熾熱,如同在鑒賞一件稀世瑰寶,充滿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吞噬的渴望。
“嘖嘖嘖……雖然損失了程禹那個還算不錯的爐鼎,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小子,你這具肉身……無垢聖體大圓滿,琉璃無瑕,更是熔煉了九種截然不同卻都強橫無匹的帝道本源,氣血如龍,道基似混沌神山,這可是強橫得簡直不像話!比程禹那廢物完美了何止十倍、百倍!”
“而且,這天罰神眼的本源印記也失而複得,哈哈……嚴格說起來,本帝這次可是因禍得福,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真是天助我也,合該本帝重登絕巔!”
鬼帝元神連連怪笑,聲音裡充滿了扭曲的興奮,魂影因激動而微微蕩漾,越看越是滿意,仿佛陸長生的這具身體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陸長生的主元神,如同由純淨的九色神金鑄就,此刻無疑是凝重地凝視著這尊不速之客。
儘管對方元神虛影顯得黯淡邊緣模糊,顯然是在程禹自爆和先前逃竄中損耗了一定的本源,遠非其巔峰狀態,但那屬於高階鬼帝的元神本質所帶來的位格壓迫感,依舊如同無形的太古魔山,沉甸甸地壓在識海每一個角落。
尤其是此刻戰場在他的識海核心天心宮,這裡是他神魂的根源之地,每一絲魂力的碰撞都是牽動著根本,稍有不慎,便是元神崩裂、意識消散,甚至被鳩占鵲巢奪舍軀殼的萬劫不複之下場!
“放棄無謂的抵抗吧,正道小子!”
鬼帝元神收斂了刺耳的笑聲,語氣變得如同九幽寒冰陰冷刺骨,卻又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魔力,悠悠說道:“乖乖敞開你的元神核心,讓本帝種下‘噬魂鬼種’,如此,平日裡你依然可以掌控這具完美的身體,享受無上力量與尊崇地位。本帝隻需在關鍵時刻接管即可,絕不會過多乾涉你的生活,甚至會傾囊相授,幫你變得更加強大!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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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刮骨鋼刀厲喝道:“今日你這辛苦修煉而來的強大元神,便隻能成為本帝恢複實力的養料了!還有你身邊那幾個如花似玉純淨的絕色女子,本帝或許會大發慈悲,替你好好‘照顧’她們,嘿嘿嘿……”
說到最後,他那笑聲中的淫邪與惡意,已是毫不掩飾。
陸長生元神目光冰寒徹骨,深處迸射出冷電,他咬牙冷哼,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震蕩識海:“藏頭露尾的魑魅魍魎!說起來也不過是隻喪家之犬,連肉身都被我正道大能打得灰飛煙滅,隻剩一縷殘魂如陰溝老鼠般苟延殘喘,真以為闖入本皇識海,就能為所欲為了?這裡,是我的領域!”
說到此處,陸長生心念電轉,無數念頭在強大的元神算力下碰撞分析,忽然想到了一個縈繞心頭的關鍵問題,於是沉聲詢問,試圖擾亂對方心神,同時爭取時間。
“本皇實在很好奇,以程禹的心智與修為,修煉的更是至剛至陽,天生克製爾等邪祟的雷霆之道,按理說他也絕非蠢笨無能之輩,意誌更應堅韌如鐵,為何會著了你的道,被你暗中控製,淪為傀儡?而且,以他之天賦,若無人相助的話,絕無可能自行開辟天罰神眼!而你自身乃陰穢鬼道,更不可能助他凝聚此等至陽至剛的天罰之力!他幕後是否還有其他人?這又是誰在暗中布局?!”
鬼帝元神聞言,模糊的麵容上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隨即嘖嘖稱奇:“好一個心思剔透,臨危不亂的小子!身處如此絕境,竟還能保持這般冷靜,抽絲剝繭想到這一層?這份心性,本帝倒是越發欣賞了。不過……”
說到此他話鋒陡然一轉,變得森然無比,殺意如潮水般洶湧哼道:“你以為本帝會告訴你嗎?癡心妄想!將死之人,知道再多也是徒增煩惱!最後給你三息時間考慮,放棄抵抗,敞開元神,種下鬼種!否則,形神俱滅!”
陸長生沒有開口,回應他的,是其元神毫不猶豫的行動,畢竟他深知,麵對這等老魔,任何遲疑都是取死之道!
當下陸長生的元神大手淩空一握,一柄散發著斬滅一切神魂波動的幽藍色光刃瞬間出現,這正是斬魂刀!
刀身出現的刹那間,止不住的嗡鳴,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哀嚎中被淨化,帶著撕裂魂海的淩厲無匹氣勢,刀光如九天銀河垂落,當頭朝著鬼帝元神狠狠斬下,刀鋒所過之處,識海空間都泛起細微的漣漪。
“哼,不過是雕蟲小技!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在本帝麵前賣弄神魂攻伐之術,不過是班門弄斧!”
鬼帝元神冷哼,語氣中充滿了極度的不屑,甚至不屑於躲閃,一隻由濃鬱鬼氣凝聚而成,指甲尖銳漆黑的巨大鬼爪憑空探出,爪心仿佛有無數扭曲怨靈麵孔在掙紮咆哮,輕易便將那氣勢洶洶的斬魂刀拍飛出去,幽藍光刃在空中哀鳴一聲,潰散成漫天飛舞的魂光碎屑。
“本帝縱橫幽冥,吞噬萬魂之時,你還不知在哪個輪回裡打轉呢!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讓你嘗嘗鬼靈噬魂之術的厲害,看你能撐到幾時!”
話音未落,鬼帝元神模糊的雙手急速掐動一個古老而邪異的法訣,口中念念有詞,音節古怪晦澀,如同萬鬼同哭。
霎時間一股股陰冷刺骨、汙穢墮落,充滿了絕望恐懼憎恨乃至是瘋狂等種種極致負麵情緒的詭異魂力波動,如同瘟疫般彌漫開來,瞬間汙染了大片識海空間,化作無形的黑色浪潮,瘋狂衝擊著陸長生固守中央的主元神。
“萬鬼噬心!”隨著鬼帝元神嘶喝,無數扭曲的怨靈虛影憑空出現,發出無聲的尖嘯,直撲陸長生元神,啃噬心靈防線,製造無邊幻境,直擊內心最深的恐懼與弱點。
“怨靈嚎哭!”除此之外,還有尖銳到足以撕裂靈魂的嚎哭聲波,無視物理防禦直接震蕩神魂本源,企圖將其震散。
“幽冥鬼爪!”此外還有數十隻巨大無比,纏繞著黑色鎖鏈的鬼爪從四麵八方抓來,帶著腐蝕魂體的陰毒氣息,狠狠撕扯向陸長生的魂體。
“惑神魔音!”緊接著一股靡靡之音響起,如同情人低語,又似至高誘惑,訴說著放下抵抗即可獲得永恒極樂,誘人沉淪,瓦解鬥誌。
一時之間,種種針對元神的鬼道秘術,如同狂風暴雨,連綿不絕,將陸長生的主元神徹底淹沒!
陸長生主元神穩守中央,寶相莊嚴,周身九色神光流轉,如同定海神針,麵對這洶湧而來的汙穢狂潮,他心念如電。
“天魂·琉璃淨障!”
心念一動,純淨無瑕如同億萬琉璃寶玉熔鑄而成的璀璨魂光轟然爆發,形成一道渾圓堅實的巨大光罩,將自身牢牢守護其中。
那些汙穢邪祟的鬼道魂術衝擊在琉璃般的光罩之上,如同滾燙的岩漿潑灑在寒冰之上,發出嗤嗤嗤的劇烈灼燒聲響,黑煙滾滾,似乎有惡臭撲鼻,繼而紛紛消融潰散,難以撼動這至淨之光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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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罩表麵流轉著玄奧的符文,不斷淨化著衝擊而來的負麵能量。
“地魂·業力鏡像!”
緊接著,一麵扭曲模糊仿佛由世間眾生因果業力彙聚而成的詭異水幕,如同從虛空中拉出的帷幕出現在陸長生身前。
鬼帝部分攻伐魂術的能量衝擊在水幕之上,並未直接穿透或反彈,而是如同泥牛入海,而後竟有近三成的威力被一股玄之又玄的業力法則牽引,循著施術者與法術之間無形的因果聯係,詭異般地折射了回去,作用在了施術的鬼帝元神自己身上!
“嗯?!”鬼帝元神悶哼一聲,魂體劇烈一蕩,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顯然沒料到對方還有如此詭異莫測,直指因果業力的反擊手段,猝不及防吃了個暗虧。
他那些原本淩厲無匹的攻擊,被自身承受一部分後,威力頓時大減,攻勢為之一滯。
“好小子!果然有點邪門歪道!難怪能鎮壓住九種霸道帝道而不崩!不過,憑這些就想擋住本帝,還差得遠!本帝倒要看看,你這烏龜殼能扛多久!”
鬼帝元神惱羞成怒,咆哮聲震得識海空間嗡嗡作響,攻擊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狂暴凶猛,就如同被激怒的凶獸。
緊接著更多的鬼道秘術,帶著更濃鬱的汙穢與毀滅氣息,如同決堤的冥河洪水般傾瀉而下,仿佛黑雲壓城似的,試圖以絕對的力量優勢,徹底碾碎陸長生的防禦!
此時鬼爪變得更大,怨靈更加凝實,魔音更加蠱惑,整個識海仿佛化作了幽冥地獄。
陸長生麵色不變,眼神卻更加凝重,元神之光再次流轉變化,他感受到對方攻勢中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暴怒與焦躁。
“人魂·七情化甲!”
喜怒憂思悲恐驚,人類最基礎也是最強烈的七種情緒之力被引動,不僅來自陸長生自身堅韌意誌所轉化的正麵情緒力量,此外更巧妙地汲取了鬼帝元神因久攻不下屢遭挫敗而產生的焦躁憤怒以及驚疑等強烈負麵情緒波動!
這些情緒之力被精妙地編織轉化,化作一層斑斕閃爍如同七彩琉璃鱗片般不斷流轉變化的情緒鎧甲,覆蓋在琉璃淨光屏障之外!
那些針對精神情緒的鬼道攻擊,無論是惑神魔音還是萬鬼噬心幻象,撞擊在這層奇特的七情化甲之上,非但沒能造成傷害,反而如同燃料投入熔爐,被其轉化吸收,化為了滋補魂力的精純養料,絲絲縷縷反哺陸長生自身,使得他的元神之光在狂轟濫炸下,反而顯得愈發凝練璀璨!
鬼帝元神一連串狂風暴雨般的猛攻,竟依舊無法攻破這層層疊疊詭異莫測,甚至能借力打力的三重防禦,反而感覺對方元神似乎愈發堅韌凝實,如同百煉精鋼在重錘下愈發精純。
而且他很快察覺到了那人魂·七情化甲正在汲取他負麵情緒的貓膩,當下氣得魂體劇烈翻騰,如同沸騰的瀝青似的,發出咕嘟咕嘟的意念咆哮,幾乎要吐血,當然如果他有血的話。
“好好好!好一個竊取情緒,以敵養己的邪門手段!本帝縱橫萬載,倒是第一次在神魂領域被一個小輩如此的戲耍!本帝倒真是小瞧了你這烏龜殼!”
鬼帝元神怒極反笑,聲音變得如同九幽寒風冰冷刺骨,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決絕,咬牙道:“既然尋常手段拿不下你,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鬼靈門傳承自上古幽冥,真正的神魂攻伐禁術!能死在此術之下,湮滅於九幽寂滅之中,也算你這小輩無上的榮耀了!記住,殺你者,鬼靈幽泉帝!”
“鬼門洞開·黃泉引魂·寂滅!”
隨著他沙啞而充滿儀式感的嘶吼,一股遠比之前恐怖十倍、百倍的毀滅性能量開始在他魂影前方瘋狂凝聚!
那並非簡單的魂力衝擊,而是引動了冥冥中屬於九幽死亡國度的至高法則,一個微小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絕對漆黑奇點在他雙爪間誕生,急速旋轉擴大!
刹那間,整個識海空間開始劇烈震蕩哀鳴,虛空仿佛脆弱的玻璃出現道道裂紋,無數陰冷的死亡氣息從中彌漫出來,仿佛打開了通往真正死亡終點的縫隙,召喚來寂滅一切魂靈抹除所有存在痕跡的終極力量!
此時陸長生的主元神,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脅,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徹底消亡的大恐怖!
當下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將元神防禦催動到了此生極致,琉璃淨光熾盛如陽,業力水幕波瀾洶湧,七情化甲流光溢彩,三重防護閃耀到極點,交相輝映,構築起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
同時,陸長生識海最深處,那株一直沉寂由無數魂力滋養的“神魂神樹”虛影驟然顯現!
神樹參天,枝葉繁茂,通體流淌著混沌色澤,此刻仿佛被危機喚醒,枝葉瘋狂搖動,灑落億萬道灰蒙蒙、厚重古樸的神輝!
“萬劫不磨混元神罡!”
一道厚重古樸仿佛曆經宇宙生滅萬劫而不朽不滅的混沌神罡自神樹主乾垂落,如同九天銀河倒卷,將陸長生的主元神最後一層也是最核心地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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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罡之上,隱約有無數世界生滅,文明興衰的古老符文流轉,散發出堅不可摧、萬法不侵的永恒道韻!
轟……
鬼靈禁術所化的寂滅洪流,化作一道湮滅一切的漆黑光柱,狠狠撞來,看起來就如同死亡的巨浪拍擊著生命的堤岸!
第一重,琉璃淨障,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僅僅支撐百分之一刹那,便在令人心神震顫的哢嚓碎裂聲中,瞬間破碎,化為漫天光雨。
第二重,業力鏡像,水幕劇烈扭曲沸騰,成功反彈了部分寂滅威能,讓那漆黑光柱微微黯淡了一絲,但自身也在反彈的巨力與後續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如同破碎的鏡子般轟然崩裂!
第三重,七情化甲,斑斕的鎧甲瘋狂閃爍吸收轉化,如同海綿吸水,但寂滅洪流中蘊含的純粹死亡法則遠超它能轉化的上限,鎧甲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哀鳴著片片剝落,最終徹底消散!
最終,那殘餘依舊帶著抹殺萬物意誌的漆黑寂滅洪流,結結實實地毫無花哨地轟擊在了最後的萬劫不磨混元神罡之上!
哢嚓……
此時一股沉悶到令人心臟停跳的撞擊聲響起,混元神罡劇烈震顫,表麵那流轉的古老符文瘋狂明滅,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開來,表麵上灰蒙蒙的光芒急速黯淡,仿佛風中殘燭!
而罡氣內部,陸長生的主元神也感到如同被億萬星辰碾壓,魂體劇震,光芒搖曳,但這曆經萬劫的道罡終究是頑強地抵擋住了這波恐怖的禁術衝擊,如同怒海中的礁石,雖遍布裂痕,卻未曾徹底破碎!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鬼帝元神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失聲驚呼,魂影劇烈波動,模糊的臉上戲謔與不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厚得幾乎化為實質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本帝的寂滅禁術……竟然……竟然被擋下了?!這……這究竟是什麼防禦?你這元神的根基,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鬼帝元神嘶聲喝問。
然而此時此刻,陸長生卻根本不給他喘息思考以及再次凝聚力量的刹那機會,畢竟戰機稍縱即逝!
就在對方舊力剛去新力未生,心神被前所未有的震撼所奪的千鈞一發之際,陸長生的主元神動了!
這一刻快,快逾電光!
隻見他並指如劍,元神之力不屈意誌,以及對這侵入者的滔天殺意,儘數凝聚於指尖,而後一股凝聚得仿佛能穿透時空湮滅一切神魂本源的恐怖指力瞬間爆發,指端一點幽暗深邃到極致的寒芒,如同宇宙終結的奇點!
“滅神指!”
隨著陸長生嘶聲怒喝,一指指出,無視空間距離,直戮鬼帝元神核心!
這是專門針對元神的絕殺之術,是魂道攻伐的極致體現,指風所過,連識海中被汙染的陰暗區域都被瞬間淨化出一條真空通道!
鬼帝元神感受到這一指蘊含的絕對死亡氣息,嚇得麵容失色,再也顧不得高階鬼帝的尊嚴,發出淒厲的尖嘯,拚命調動所有殘存魂力,甚至不惜燃燒本就稀薄的本源,施展出各種保命防禦鬼術!
“萬魂盾!”霎時無數怨靈哀嚎著被強行壓縮成一麵扭曲的骨盾。
“幽冥鬼壁!”緊接著濃鬱的鬼氣凝成實質的黑色晶壁。
“血咒替身!”甚至於還有一個模糊由精血魂咒構成的虛影擋在身前。
然而,在滅神指那湮滅本源無視花巧的絕對力量麵前,骨盾如紙糊般破碎!
很快那晶壁也是被洞穿,就連血咒替身也毫無疑問瞬間蒸發!
最終,那凝聚了陸長生必殺意誌的指力,狠狠點中了鬼帝元神那模糊的核心本體!
“啊……”
霎時間一聲淒厲飽含著無儘痛苦恐懼與難以置信的慘嚎響徹識海!
鬼帝元神如同被投入烈陽的雪人,魂體瞬間暗淡了大半,變得幾乎透明,邊緣處不斷有黑色的本源魂力逸散、消融,顯然遭到了毀滅性的重創!
一時之間他魂影搖曳不定,仿佛隨時會徹底潰散!
他劇烈地喘息著,魂力不停的不動,魂體更是明滅不定,如同風中殘燭似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驚懼與極度的虛弱,咬牙吼道:“好……好個狠辣的小輩!想……想不到你的元神……竟強橫詭異到如此地步!攻防手段竟也都是如此的……犀利,本帝……本帝真是看走眼了……大意了……看樣子……今日不動用點真正的上古……”
他似乎在試圖恐嚇,又像是在爭取時間,好趁機凝聚最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