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郡主今日這是?我聽聞郡主心悅的不是三皇子宗政珩嗎?”
平陽郡主幽怨地看向她,苦笑道“你是公主,自然不用擔心未來的夫君是好是壞,但我隻是個郡主,父親隻是一個當年對陛下護駕有功而受到封賞的平陽候,我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喬吹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她的話,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我不需要憐憫,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可憐你的意思,人都是自私的,的確應該為自己打算,”喬吹鎖向她湊近,“但是,千萬不要將自己命運寄托在彆人身上。”
“我是個女子,我命運不是掌握父親的手中,就是掌握在未來夫婿的手中,怎麼能不依靠彆人呢?”
喬吹鎖輕拍她的肩膀,“女子又如何?女子也能為自己開拓一片天地,你若才智過人,那些在朝為官固守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古板,一樣能被你擊敗。”
平陽郡主幽幽地看向喬吹鎖,嘴角綻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是嗎?我也可以嗎?”
喬吹鎖被她這一笑嚇到,心中湧上不安,忽聞身後阿茗一聲尖叫,一塊帶著異香的濕布住她的口鼻,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
“明羽,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從此以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你彆再拿我娘親的事情威脅我了!”平陽郡主憤恨地瞪著出現在喬吹鎖身後的明羽公主。
明羽公主已不複往日的光鮮亮麗,臉色灰白,顴骨突出,平陽郡主看見她的樣子,都覺得可怖。
“看你這賤樣,哼,血統卑賤的人就是這樣,永遠隻會像狗一樣。”明羽公主看向黑衣人,問道“那個躲在暗地裡的太監處理好了沒有?”
“我們四煞辦事你放心,這次無關交易,純屬我們的個人恩怨。”回話的正是當天那個癩頭羅漢,他本以為那日隻是如往常一樣執行任務,卻不想這一次竟讓毒猛被門主下令處死,都是被這個華清公主和那個暗衛所害。
“四煞要殺的人從不失手,可是上一次的事情,本公主覺得傳言也不儘其實啊。”
癩頭羅漢語塞,獨眼男陰冷地看了明羽公主一眼,“公主若是不想與我們合作,趁早走了便是。”
“本公主說了不合作嗎?本公主隻是有些質疑你們的能力罷了,拿人錢財□□,我給了你們錢,你就該好好幫我辦事,還磨蹭什麼!給我把人帶走!”
喬吹鎖閉著眼睛暗想,這明羽公主的變化之大讓她都有些無法接受,幸虧她與阿茗早有防備,她倒要看看,這個明羽公主這次是想怎樣?
平陽郡主恍惚地看著一眾人離去,近乎要暈倒,身旁侍女將她扶住,“小姐,先去找地方休息休息吧。”
“碧熒,我這次,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
碧熒心疼地看著自家郡主,“小姐,奴婢不懂這些,隻知道小姐都是為了夫人,夫人的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什麼身份不能讓人知道啊?”李嫿從另一處小道緩緩走了出來,“平陽郡主。”
平陽郡主驚恐不已,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我什麼時候來的,跟郡主有關係嗎?隻不過我看了一場好戲。”
“你!”
“平陽郡主的母親,不是一般人吧,這個味道聞起來真是怪異,原來是憐舟一族的後人。”
平陽郡主陡然一驚,一隻手背過去準備著暗器,李嫿漫不經心地走向她,輕聲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你要是死在這,這憐舟一族豈不是又少了一位族人。”
順著李嫿的視線看去,明溪公主與宗政珩正向此處走來,平陽郡主隻好將暗器收回,恢複了平日的樣子,“拜見明溪公主,三皇子。”
明溪公主淡淡地讓她們免禮起身,疑惑地問道“方才我聽那西越七皇子說,吹鎖就在這裡啊,平陽郡主,你方才和她在一塊吧?她去哪了?”
平陽郡主眼皮一跳,“這”
宗政珩根本不想與她多言,拽了明溪公主就要走,“看她那樣就不知道,姐,我們自己去找便是了。”
李嫿輕笑著打量著平陽郡主,待明溪公主二人走後,“平陽郡主可要知道孰輕孰重,明羽公主那種人,你認為可信嗎?”
平陽郡主垂著的手握緊,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明溪公主留步!”
李嫿聞言勾起嘴角,你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明溪公主疑惑地回頭看向她,“還有何事嗎?”
“公主,還請大公主恕罪!平陽沒有保護好華清公主,讓她被明羽公主擄走。”平陽郡主一把跪下,眼中湧出淚來。
“什麼?”明溪公主與宗政珩大驚,“快去稟報父皇!”
待二人走後,平陽郡主還跪在原地,身子不斷顫抖,李嫿從她身邊走過,“所幸啊,你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喬吹鎖看準時辰,裝著暈倒很久的樣子幽幽醒來,看著坐在身前的明羽公主,佯裝驚訝,“明羽公主?”
“是我,怎麼?這麼久未見,認不出我了嗎?”
“怎會,明羽公主還是老樣子,這是請我來做客嗎?”
明羽公主冷笑道“對,請你吃斷頭飯。”
“吹鎖竟不知,與明羽公主竟有如此的深仇海恨,要勞煩明羽公主兩次為我雇凶。”
“原來你知道,賤人,都是因為你,害我母妃被打入冷宮,瘋癲至死!現在你竟然還要嫁給懷鳳公子,你配嗎!為何我的東西,你都要搶走!”明羽公主瞪著一雙凹陷的眼睛,歇斯底裡地吼道。
喬吹鎖看見她這副模樣有些不忍,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在骨瘦如柴,美麗光彩不再,“其實我並未害過你與你母妃,你要怪的人,是你的父皇!”
明羽公主一愣,隨即便魔障一般的大笑,笑出了眼淚哽咽道“是啊,父皇,你怎會這般殘忍”
“”
“可我還是恨你,我要你也嘗嘗我的痛苦。”明羽公主病態般突然湊近她,用隻有她和她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知道嗎?你以為真的可以嫁給懷鳳,這一切都不過是個陰謀。”
“你說什麼?”
“我說,我那日在父皇的書房裡偷聽,聽到父皇與懷鳳公子說話,說你是天鎖下凡,是為了鎖住這人間的魔王而出現的,在你滿十八生辰那日,你的天鎖之力就會恢複,你就會成為人間的祭品,擊敗大魔王的犧牲品”
喬吹鎖心頭像是被重擊,有什麼東西哽咽在喉間,明羽公主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脖子,她渾身被綁,無法掙脫,臉被漲得充血,“你做什麼白日夢呢,你以為懷鳳真的對你好嗎?他要娶你,也不過知道了你要逃離京城,而想出的權宜之計,他是個沒有心的人,你這般聰明,也看不透?我可不管什麼魔王,什麼天鎖,我恨你,所以我要殺了你”
喬吹鎖本是有備而來,卻在聽完這番話後,心上的火焰被冷水澆滅,難怪母親要她離開,她居然還傻傻地對那個人有所期盼,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她的眼角流出淚來,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這樣也好,她本就不是什麼大聖人,憑什麼為了彆人去死!
“嘭”的一聲巨響,癩頭羅漢龐大的身體被摔進屋內,明羽公主大驚失色,看向來人,景臾戴著他的銀色麵具,手心還冒著白煙,冷冷地看向明羽公主。
“你是什麼人!”
景臾沒有搭理她,徑直向喬吹鎖走去,手指滑動,她身上的繩索赫然截斷,他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將她抱起,明羽公主早就抱了玉石俱焚之意,拿起身邊的大刀向喬吹鎖砍去,景臾反身將喬吹鎖護在身下,那一刀就重重地劈在他的肩上,喬吹鎖眼底淚意更盛,景臾略微提氣,明羽公主便被彈了回去,那刀劈上去,竟和劈在鋼鐵上一般,堅硬無比。
明羽公主瞪大著眼睛,“妖孽是妖孽”
景臾沉默地看向她,她隻覺得渾身一涼,喉間像是被什麼扼住。他冷哼一聲,抱起喬吹鎖,不再看向明羽公主。
喬吹鎖神情恍惚,她本想借此機會逃走的,卻在聽到那個驚人的秘密時,她心如死灰,半晌,她隻聽到一聲溫柔的不像話男聲“彆怕,我帶你走。”
淚如泉水般湧出,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肩膀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