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當年怎麼就會看上了裴青鳥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蠢貨。
想來想去,也隻能說是年少輕狂,再加上裴青鳥這副皮囊著實不錯的緣故了。
隻可惜,裴青鳥渾身上下也就是這身皮囊出彩,其他地方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想著逃亡了還想讓裴潤年出錢養著她!
真他嗎以為逃亡時出去旅遊嗎,還帶給她報銷的?
裴青鳥闖下如此大禍,裴潤年沒把她給直接殺了已經算是看在兩人幾十年床伴的麵子上格外開恩了,甚至還給裴青鳥出了一個逃出裴家的主意,結果裴青鳥居然還想著讓裴潤年出錢支持她逃亡,想什麼呢?
如果裴潤年真的這麼做了,那他還怎麼和裴青鳥徹底切割開,讓她逃亡豈不是白跑了?
要知道,裴潤年之所以提議讓裴青鳥逃亡,除了想要保裴青鳥一命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用意,那就是將所有罪責都推到裴青鳥的頭上,徹底的和裴青鳥切割。
如此一來,到時候天博大廈地下基地被曝光,乃至於嗨草的事情被曝光出來之後,導致裴家名聲大損的所有事情,裴潤年完全都可以推到裴青鳥的身上,直接讓裴青鳥背了黑鍋成為了替罪羊。
順便的,還可以將他和裴青鳥徹底的做一個切割,讓自己從這件事當中抽身。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裴青鳥和裴潤年的關係,裴青鳥惹下這麼大的禍,裴潤年也絕對脫不了乾係,對裴潤年也有一定的影響。
所以裴潤年才會想要讓裴青鳥逃出去,將所有事情都背下來,如此一來,自然就輕輕鬆鬆的撇清楚了裴潤年的責任,讓裴潤年可以輕鬆的抽身了。
就算是裴家其他人心中再怎麼不滿,也都無法借著這件事牽連到裴潤年的身上。
但是如果裴潤年在裴青鳥逃跑之後還要出錢養著她的話,那他還怎麼撇清楚責任,還怎麼撇清楚乾係,還怎麼清清白白的做他的家主。
要是被人知道的話,那說不定就要在裴家內部鬨出風波來,最起碼一個縱容包庇裴青鳥逃跑的責任跑不了。
就算是裴家其他人奈何不了裴潤年,但是也能夠將裴潤年給惡心個半死。
所以裴潤年是絕對不可能出錢去養著裴青鳥的!
偏偏裴青鳥自己意識不到這點,還想著和之前一樣,想要在自己逃出裴家之後,讓裴潤年繼續出錢養著她,好讓她繼續享受之前那奢華的生活,隻能說是真真正正的癡心妄想,癡人說夢了!
裴青鳥完全沒有想到的就是,她如果逃出了裴家,逃脫了裴家內部的逼殺,卻也相當於斷了和裴家的關係,自然也就相當於斷了和裴潤年的關係!
裴潤年是裴家的家主,斷了裴家的關係就是斷了他的關係!
既然都斷了關係,怎麼可能還出錢養著她!
連這點眼光和自覺都沒有,怎麼可能不讓裴潤年生出怒意和無語。
也正是因為裴青鳥這樣不知道進退,還想著攀附的表現,讓裴潤年無語和震怒的時候,腦海當中的想法也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裴青鳥如此不知道進退,就算是逃出了裴家之後,很有可能也無法按照裴潤年的想法真正的和裴家切割開來,說不定還要鬨出來多少事。
到時候如果牽連到裴潤年的身上,又是好大的一樁麻煩。
如此一來,倒不如乾脆點,一了百了的好……
一念至此,裴潤年心中頓時就閃過了一絲冷意,眼睛微眯之下,心中卻是已經有了決斷。
隻不過裴潤年畢竟城府深沉,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怒意衝衝的看著裴青鳥,在將裴青鳥給嚇得如同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的時候,卻又長歎了一口氣,咬著牙說道。
“我已經讓人在瑞士銀行開好了不記名的賬戶,往裡邊轉了十個億。”
“之後,我會找人創建一家基金會,專門用來打理著十個億,同時每個月都會給你往賬戶中打入分紅!”
“不管你將來如何揮霍,十個億的本金,連帶著資金運作所產生的利息和分紅,總歸是餓不死你的!”
“我已經仁至義儘,不要再逼我了!”
裴潤年說道最後,聲音當中已經帶上了一絲說不定道不明的殺意,當即就嚇的裴青鳥渾身瑟瑟發抖,差點沒直接尿了。
隻不過怕歸怕,裴青鳥聽到裴潤年的話之後,心中因為前途不明所產生的憂慮和驚慌卻是頓時消散了許多。
十個億的本金,再加上基金運作之後每個月產生的利息,也的確夠裴青鳥花了。
最起碼,每個月都有收入進賬,就已經讓裴青鳥有了足夠的安全感了。
心中驚慌一去,裴青鳥的心思便忍不住活躍了起來。
她的確是做錯了事情,也隻能被迫逃出裴家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導致她不得不倉皇逃命。
但是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的,她被迫逃出裴家這件事現在看起來的確是如同天塌了一半,時間是世間最偉大的發明,足以抹平一切的過錯和傷痕。
等到裴家戰勝了楚龍圖,等到裴潤年徹底收攏了四房和五房,真正的在裴家鑄造了一言九鼎的權威,達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那到時候她的這件事情說不定就有了其他轉機了。
比如說重回裴家?
要是裴潤年真的戰勝了楚龍圖,並且依靠這一戰的巨大威望鑄就了自己一言九鼎的權威,真正的達到了在裴家說一不二的地步,那到時候開口放句話,讓裴青鳥重回裴家,又算的了什麼事呢?
畢竟如果能夠在裴家的富貴窩裡打轉的話,裴青鳥又怎麼會想要在外邊流浪呢?
就算是裴青鳥有十億資金可以讓她揮霍,也完全和流浪沾不上邊,但是這又怎麼能夠和在裴家享福相提並論呢?
所以一解決了自己流浪時候的待遇,裴青鳥的心思便忍不住活躍了起來,又開始得隴望蜀,暢想著裴潤年徹底掌權之後回歸裴家的好事了。
平心而論,裴青鳥的這些暢想的確是人之常情,是個人都不想要背井離鄉,但是她錯就錯在錯估了自己的處境,也錯估了裴潤年的狠心。
裴潤年看著裴青鳥臉上那抑製不住流露出來的憧憬的時候,就已經將她心裡的想法給猜了個**不離十,眼中冷意越發濃鬱,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反而收起了冷意,平靜的好似深潭一樣,看著窗外再不說話。
裴潤年不開口,裴青鳥也不敢開口說話,熱鬨了半天的車廂內頓時陷入到了寂靜當中。
就這樣車隊一路朝著天博大廈疾馳而去,一路上引起了無數人的側目。
等到距離天博大廈還有幾公裡的時候,裴潤年突然開口。
“停車。”
裴潤年金口一開,誰還敢有質疑。
司機立馬就將裴潤年的命令傳達給了其他車裡的下屬,同時打著雙閃開始靠邊,車隊的其他車子也紛紛的靠邊停在了路邊,引起了大批路人好奇的目光。
裴青鳥也不懂裴潤年的用意,但是卻也不敢隨便開口。
然而裴潤年開口的話卻是讓裴青鳥驟然震了一下。
“你丟下裴星辰逃回去,不適合再出現在天博大廈。”
“你現在就走吧,自然會有人帶你離開河東。”
“離開之後,老老實實的銷聲匿跡,若是再胡作非為……”
後邊的話裴潤年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裡話外那平靜至極的語氣卻是讓裴青鳥忍不住渾身發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是。”
裴青鳥顫抖著聲音開口應下,不敢有半句廢話,立馬開了車門,朝著裴潤年微微躬身致敬。
裴潤年降下車窗,對著一個走到跟前的黑衣男人招招手,淡淡道。
“護送她離開河東再返回來複命。”
黑衣男人微微躬身領命,而此時裴潤年卻好似無意的擺了擺手,旋即便升起車窗。
黑衣男人楞了一下,旋即便直起了身子,恭敬的對裴青鳥道。
“夫人,請。”
裴青鳥不舍的看了黑色的車窗一眼,隻能跟著黑衣男人上了另一輛車,調轉車頭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而讓裴青鳥離開之後,裴潤年則是下令車隊繼續行駛,朝著前方天博大廈急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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