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趙武明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輕輕活動著依然酸痛的身體,忍不住對著天七抱怨了起來。
“真他娘的夠勁,你剛才就不怕真的把我給摔死嗎?”
“摔死你正好,省的你胡亂發瘋連累彆人!”
天七毫不示弱,直接乾脆的堵了回去,當即就將趙武明給堵的說不出話來。
趙武明乾脆扭頭看向裴青鬆,眼睛微微一眯,殺意依然凜冽,但是卻並沒有再繼續動手。
此刻趙武明也已經明白了場中的情形,直到就算是自己再強行動手也不可能再將裴青鬆乾掉,隻是心中依然滿腔怒氣無處發泄,乾脆嘲諷起來了裴青鬆。
“老狗,你這就害怕了?”
“什麼狗屁裴家二號人物,也不過是膽小如鼠的膽小鬼罷了。”
“才打了這麼一會,就心生怯意,當真是配不上你如此大的名聲。”
“如此看來,裴家也不過如此而已,所謂的二號人物也隻需要說說狠話,吹吹牛逼就能做,那當真是栓條狗來都能做!”
裴青鬆聽著趙武明那極儘嘲諷和侮辱的話語,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
人老精,鬼老滑,在裴家二號人物這個位置上做了這麼多年,裴青鬆早就已經被磨練的和石頭一樣,披上毛比猴都精,又怎麼會和毛頭小夥子一樣聽見彆人侮辱自己就控製不住火氣想要和對方分個生死呢。
趙武明的這些話對裴青鬆來說真就是微風拂麵,連讓他臉上產生一絲波動都不可能,更彆說激怒裴青鬆再次動手了。
趙武明眼看著裴青鬆沒有上當,雖然是預料之中,卻依然有些冷怒,重重的哼了一聲之後,瞥了天七一眼,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將現場所有事情的處置權都交給了天七,他不會再插手了。
他剛才之所以強行出手,也隻是為了殺了裴青鬆,好給他六個兄弟報仇,並好好發泄他心口的那股子悶氣。
現在裴青鬆避戰不出,他又殺不掉裴青鬆,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思,頓時就讓趙武明有些心灰意冷,乾脆就將所有事情都交給天七處置,他不會再隨便開口了。
這樣一來,也稍稍彌補了之前強行出手導致所有人都認為是天七他們襲擊導致天博大廈崩塌的過錯了。
天七看到了趙武明的眼神,旋即又看了天三一眼,天三也很乾脆的點點頭。
如果天三修為全在,那當然是天三來出麵。
但是如今天三內勁全部耗光,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現在場中的主導權自然要歸位於修為最高,戰鬥力保存的最多的天七。
得到了天三的同意後,天七這才扭過頭來看著裴青鬆,眼神無比淩厲。
“裴青鬆,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要打不打,要走不走,難不成你還想跪下來給我磕一個嗎?”
裴青鬆臉色淡然,依然沒有被天七的罵聲所動搖,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這話說來就沒有道理了,你們襲擊了天博大廈,導致天博大廈即將崩塌,危害了成千上萬河東老百姓的安全,我身為裴家中人,自然有責任將你們這些罪魁禍首給留下來繩之以法。”
“你說對不對?”
最後一句話,裴青鬆則是對著一旁的中年男人和特勤隊開口。
中年男人和特勤隊員滿臉懵逼,不知道怎麼兩個神仙打架突然將他們這小卡拉米給拉扯進來乾什麼,隻是抿緊嘴唇不敢隨意開口。
當然裴青鬆也沒指望他們開口說什麼,將他們拉進來也不過是為了隨便找個借口而已。
隻不過這個借口太爛了,沒人相信而已。
果不其然,就聽到天七嗤笑一聲,冷聲到。
“少在這裡放屁,天博大廈究竟怎麼崩塌的你心裡有數,如果非要在這裡揣著明白裝糊塗惡心人的話,那你們就不要怪我將真相說出來了。”
天七冷厲的看了裴青鬆一眼,直接扭頭看向了中年男人、特勤隊以及河東其他幾個家族的代表,冷聲開口。
“你們不是想要知道在地下基地究竟發生了什麼嗎,那我就告訴你們。”
“這天博大廈下邊的地下基地當中,有裴家的訓練基地以及嗨草培育基地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就不過多贅述了。”
“我們來此,也不過是想要砸了他們的訓練基地而已。”
“但是我們卻也並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將整個天博大廈給炸塌,之所以天博大廈會崩塌,那是因為……”
當天七開口的時候,裴青鬆就已經勃然色變。
裴青鬆完全沒有想到天七居然如此乾脆,居然真的敢將地下基地當中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難道天七真的不怕裴家和他們不死不休嗎?
要是真的讓天七將家徽炸彈的事情給說出來,裴家可就真的要地震了。
裴青鬆當即就想要開口阻止,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一隻盤算著各種小心思的中年男人和河東家族代表們一個個也都暫時忘卻了其他的想法,瞪圓了眼睛看著天七,本能的覺得馬上就要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會放出來,甚至連呼吸都屏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場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更是瞬間凝固,壓抑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家徽炸彈這四個字已經到了天七嘴邊,即將說出來的時候,突然間一聲劇烈的引擎轟鳴聲打斷了天七的話語,並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齊齊扭頭看去,當即就看到兩道大燈如同利劍一般瞬間撕裂了昏暗的天七,直直的照射了過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更多的大燈以及劇烈的引擎轟鳴聲轟隆隆的傳來,那劇烈的動靜當即就讓所有人臉色瞬間變化,連天七和天三等人的臉色也都有了些許的凝重。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燈光和轟鳴過後,一長串車隊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當中,一輛輛黑色的邁巴赫裹挾著風雨一輛輛的停在了路邊,砰砰的開門聲中,一個又一個彪形大漢從車上下來,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這邊,無比森嚴而肅殺的氛圍平地而起,瞬間包裹了所有人!
在那些彪形大漢的注視下,所有人都本能的屏住了呼吸,渾身汗毛都瞬間倒豎了起來。
唯有裴青鬆和裴星辰兩個人臉上控製不住的露出了狂喜的喜色,河東各家族代表以及中年男人和特勤隊員臉上的絕望神色濃鬱的幾乎都快要凝成實質一般。
哪怕是天三、天七、趙武明等人也都默默的調整了站位,收縮了陣型,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衝擊。
在所有人沉默而肅然的注視之下,一輛黑色邁巴赫穿過了人群緩緩的停在了眾人麵前。
司機下車後恭敬的拉開了後座的門,一個眾人早有預料但是當真看到了還是忍不住心如死灰的人還是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迎著眾人的目光,裴潤年下車筆直的站著,容顏如鐵,冷漠宛如萬年花崗岩,沒有絲毫的波動。
“裴潤年!”
中年男人近乎呻吟的喊出了這個在所有人心中翻滾卻沒有人敢喊出來的名字,身體顫抖的和篩糠一樣。
身後的特勤隊員比中年男人稍微強一點,但是卻也沒有強到哪裡去,一個個同樣是滿臉絕望的看著裴潤年。
他們儘管已經猜到了裴潤年會來,也儘力想要在裴潤年到來之前找機會溜走,但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裴潤年來的這麼快,裴星辰和裴青鬆也沒有給他們留下絲毫逃跑的機會,硬生生讓他們拖到了這會。
此時看著裴潤年那冷漠肅殺的眼神,中年男人和特勤隊員腿肚子都顫抖的快要抽筋了,幾乎都要站不穩身形了。
哪怕他們也算是河東議會威名赫赫的人物,一個個也算是青年才俊,但是在麵對裴潤年這個在河東成名幾十年的大佬,依然還是忍不住被嚇得瑟瑟發抖。
儘管最近十年裴潤年因為裴家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沉寂了下來,但是在河東上層,卻沒有一個人真正敢於小覷裴潤年的存在。
尤其是那些真正了解裴潤年和裴家的人,才知道此時此刻的裴潤年正是處於最危險的時候,所以一個個的也都默契的不去招惹他。
而且裴潤年沉寂也就是最近十年的時間,在十年之前,裴潤年當真是凶名傳遍河東,完全可以止小兒夜啼。
彆的不說,單單說裴潤年的成名之戰,曾經親自將一個敢於和裴家敵對的武道家族給殺的雞犬不留這樣的事情,就根本不是一般的武者所能夠乾出來的,所需要的冷血和凶狠也同樣不是一般武者所能夠具備的。
這樣一個人物,就算是議會主席敢在背後做一些小動作,想要算計一下裴潤年,但是真正對上裴潤年依然要笑嗬嗬的陪著笑臉。
而現在,中年男人和特勤隊員等人被迫對上這樣一個凶名昭著的大佬,這讓他們如何能夠不害怕,如何能夠不顫抖?
而在寂靜無比的場中,中年男人震驚之下失聲喊出了裴潤年的名字自然成為了唯一的聲音,當即就吸引了裴潤年的注意力。
裴潤年冷漠而平靜的眼神掃了過來,淡淡的掃了一遍中年男人和特勤隊員後,便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冷漠的開口。
“議會的人?”
中年男人和特勤隊員等人被裴潤年一語點破身份,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子,一顆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突突突的跳動了起來。
為了止住自己的心慌,同時也是為了和裴潤年攀關係,表明自己的立場,中年男人連忙開口。
“裴家主,我是議會主席的助理,我們上次在主席先生召開的慈善晚宴上見過的。”
“我們來這裡,是因為收到了天博大廈被人襲擊導致崩塌的警報,所以才來這裡現場處理人員疏散,抓捕真凶的行動。”
“就在剛才,我們還配合著裴青鬆先生和裴星辰先生兩個人一起抓捕那些襲擊天博大廈的罪魁禍首的。”
中年男人指著天三和天七等人急切的開口,向著裴潤年表明自己是友非敵的身份。
中年男人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和裴潤年拉上關係,這無可厚非,隻不過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更隻是議會主席的助理,所以他根本無從了解到裴潤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也就注定了他這一番話注定是白費力氣。
他也並沒有看到在他開口的時候,邊上的天三、天七、趙武明等人齊齊的搖了搖頭,沒有看到裴青鬆和裴星辰眼中譏諷的神色,沒有看到一直沉默的河東各大家族代表們那悲哀的眼神。
中年男人什麼都沒有看到,所以也就注定了他悲慘的下場。
裴潤年看著中年男人,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表明自己的身份,試圖和裴潤年拉上各種關係以規避裴潤年的怒火,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等到中年男人說的口乾舌燥,說到實在不知道繼續說什麼,隻能抬起頭來眼巴巴可憐兮兮的看著裴潤年的時候,裴潤年這才說出了他到場後的第二句話。
“聒噪。”
兩個字說出口,中年男人臉色慘變,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麼,裴潤年就已經隨意的揮揮手。
他身後站在車隊邊上的那些彪形大漢們看到裴潤年手勢之後,齊刷刷的將他們手中的槍口抬起,直接對準了中年男人、特勤隊員以及議會的相關人,冷漠好像是機器人一般直接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砰砰砰砰!”
密集好像是雨點一般的聲音瞬間響起,滿臉驚慌絕望的中年男人瞬間中槍,一顆子彈直接掀飛了他的頭蓋骨,一聲不吭的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瞬間死透了。
而他身後的特勤隊員們也完全沒有想到裴潤年來了之後居然根本沒有和他們溝通交流的想法,也絲毫不顧及他們議會下屬的身份,直接開始屠殺了,慌亂之下,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準備,瞬間就被那密密麻麻的槍聲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草,快躲開!”
“裴潤年你這個狗日的,你不得好死!”
“我們是議會下屬特勤小隊,你敢殺我們不怕議會找你的麻煩嗎?”
“兄弟們,左右不過是一死,殺了裴潤年!”
“啊啊啊啊!”
特勤小隊成員亂七八糟的咆哮聲衝天而起,當中還夾雜著中槍倒地以及慘死的慘叫聲,聽上去格外的淒慘和慘烈。
甚至還有人想要發動反衝鋒,拚死一搏,想要在臨死之前將裴潤年給帶著一起上路的,直接就不顧自己暴露在槍口下的身軀,抬起了槍口對準了裴潤年直接開槍!
還彆說,縱然那些彪形大漢的彈幕無比的密集,但是特勤隊員們硬生生的憑借著自己堅強的意誌,哪怕身體被槍口打穿了打的好像是一個破布袋子一樣瘋狂的迸濺出濃鬱的血水,但是他們依然在臨死之前扣動了扳機,打光了子彈,將那整整一梭子灌注了他們怒火和殺意的子彈瘋狂的射向了裴潤年。
當他們倒地的時候,他們欣喜無比的看到了裴潤年依然站在原地,並沒有刻意的躲開,如此一來他們的子彈完全可以精準的命中裴潤年。
但是如此欣喜還沒有持續一秒鐘,便瞬間被裴潤年身前出現的人給熄滅。
八名氣勢淩厲好像是鋼刀一般的黑衣男人好像是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在了裴潤年的身前,沉默的一字排開,直接用自己的身軀在裴潤年的麵前組成了一道人肉盾牌,擋下了所有射向裴潤年的子彈。
當那些子彈射中了他們的身軀的時候,子彈和血肉之軀相碰撞,居然發出了叮叮當當好像是撞在了金屬上的聲響!
而那樣的聲響也成為了最後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讓他們原本堅挺著想要見到裴潤年被擊中的那一絲意識也瞬間消散,眼前徹底黑了下去,徹底死去。
他們不奢望能夠將裴潤年乾掉,他們也知道無法將裴潤年乾掉。
裴潤年到底是暗勁巔峰高手,完全能夠用肉身抗子彈的存在,如果真的被他們用區區一顆子彈就輕輕鬆鬆的乾掉了的話,那裴潤年這麼多年的威名豈不是成為了天大的笑話?
他們隻是想著,能夠在臨死之前哪怕,哪怕僅僅隻能夠射中裴潤年一顆子彈,讓裴潤年知道哪怕他們隻是裴潤年眼中微不足道的螻蟻,但是螻蟻也有螻蟻之怒,逼急了也是能夠狠狠咬他一口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他們這最後的奢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而當這些奢望落空了之後,支撐著他們活著的最後一口氣也都徹底消散,他們也再無法堅持下去,當即就徹底的死透了。
一批特勤隊員死了,但是還有其他的特勤隊員再掙紮著,他們如同之前死去的同伴一般,拚命的怒吼著、掙紮著,使用這他們手中的裝備和設備,懷揣著同樣的想法,想要在臨死之前狠狠的咬裴潤年一口。
但是無一例外,他們所有的掙紮和反擊,最終都在那雨一般密集的彈幕當中徹底的消散。
一個個特勤隊員就好像是被割韭菜一樣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一個個瞪圓了眼睛不甘心的看著裴潤年的方向,然而迎接他們的卻隻有那六名黑衣人沉默而如同鐵塔一般的身影。
最終,當一個又一個特勤隊員接連不斷的倒下去的之後,還能堅持著站立的特勤隊員也越來越少。
當特勤隊員的身影隻剩下了三個人還站著的時候,突然間一聲震天的怒吼咆哮聲衝天而起。
“裴潤年,我**!”
當那震天的咆哮聲衝天而起的時候,三個特勤隊員當中的其中兩名突然間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用盾牌擋在身前,好像是鐵甲戰車一般瘋狂的向前開始衝鋒奔跑,為身後的特勤隊員擋住了大部分迎麵而來的火力!
三個特勤隊員的異動並沒有能夠讓裴潤年帶來的彪形大漢們有絲毫的動容,他們隻是如同機器人一般冷漠無比的維持著扣動扳機的動作,潑灑著彈幕,阻擋著那兩名特勤隊員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