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聊齋開始!
步履一雙,清風自在。
苟三蹲在清湖邊上,雙手無比認真的為野孩子清洗著那肮臟的身子。
不多時,想起了幽幽,那個三歲瓷娃娃,一聲聲大哥哥叫得真的很甜,揚著濕毛巾的手不絕之種停佇在半空。
“你在想你的家家人嗎?”野孩子泛動著幽藍冰魄的雙瞳,話音還是有些懼怕。
苟三一笑,大拇指為她拭去清瘦臉蛋上的水珠,柔聲道“想聽真話嗎?”
“你們可以說假話嗎?”野孩子反問。
苟三一愣,旋即相視一笑,看著三尺來高的清瘦小女孩兒,一翻清洗過後,那肮臟的臉蛋有了專色,如似小麥顏色中夾帶著些許無力的蒼白,看著腮幫下麵幾道如似被利爪傷過的痕跡,心頭不由得緊上了些。
“我的家人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沒錯,我很想他們,很想很想。”苟三收斂擠掛在臉上的笑意,眼神有些倥侗,道“把獸皮裘脫下來,大哥哥幫你清洗身子。”
或是感受到了苟三的真情流露,小女孩兒再也沒有猶豫的點頭,順著苟三的手解開獸皮裘,邊道“月牙兒也想娘親,可是月牙兒等了好久好久,娘親都不來接月牙兒,月牙兒好想哭,在夜裡”
看著蓄著淚的幽藍眸瞳,或是有些相似的經曆,饒是上了年紀的苟三,瞳孔都有些濕潤。
齊天塔在仙山已是有了數百年了,你爹爹和娘親
“咳~~~”苟三舒舒了喉嚨,道“月牙兒,真好聽的名字。”
月牙兒吸吸鼻子,泡在水裡清洗著肮臟的身子,水下突然傳來一連串咕嚕聲,她卻絲毫不以為意。
苟三看了看天色,此時應當是申時,皺眉問道“月牙兒還沒吃東西嗎?”
漂浮在水麵的小手臂忽然一緊,月牙兒微低下頭去,看著水中晃蕩著的倒影,久久不動。
“去尋些吃食來。”苟三吩咐阿能。
阿能小跑離去,苟三拿起巾帕,擠了擠水,問道“方才你說娘親未來接你,你的爹爹呢?”
“死了。”月牙兒口快,隻是那雙幽藍眸瞳依舊不動。
“戰死的。”或是知曉苟三會追問,月牙兒接著道。
苟三的手僵了僵,良久,輕輕一歎,為月牙兒擦乾著洗淨的披肩長發,阿能也提著隻兔子歸來,手腕上還搭著一套青色小衣衫。
苟三將整套衣衫接過,打開來看了看,又是在身前比劃一翻,也不問阿能這套衣衫步履何處得來,將其疊好放在蘆葦上,道“可以了,起來把衣衫換上,待會給你烤兔兔吃。”
月牙兒擺動腦袋,道“月牙兒穿獸皮裘,那是娘親親手縫製的。”
“換上舒適些,獸皮裘臟了,你可以隨身帶著它,換一種方式惦念。”苟三心裡有些難受。
“獸皮裘便於隱匿。”月牙兒一句話道破了所有。
苟三心中一疼,而後笑得比哭都難看,道“傻丫頭,我的心事也被你知道了,不如以後咱們作朋友,可好?”
“秦淮朋友”
苟三費了好大功夫才給月牙兒換上青衫,阿能已是考好了野兔,儘管無鹽無料,就著那噴香的氣味,月牙兒吃得無比香甜。
“來,多吃些,以後啊,秦淮都烤給你吃好不好?”苟三扯下一大隻後腿肉遞給月牙兒,手掌抹著嘴角上的油漬,笑得無比真情。
月牙兒點頭之時,苟三忽然側過臉去,止住笑,阿能目睹著一切,吐掉骨頭渣,問道“秦師兄,怎麼了?”
“沒什麼,隻怕出去後,還不如這仙塔月天了。”苟三有些感慨。
“有這般危險嗎,我還從未出過仙山呢。”阿能眸子閃了閃,低下頭去避開苟三的視線。
清風自在,蘆葦晃動,密林邊涼風呼嘯。
火堆前圍坐著三人,那小女孩換上了青衫步履,披肩的發帶著濕潤,清瘦的麵容饑餓的啃食著,幽藍眸瞳時而閃避,小小的雙膝靠在一起,帶著不可掩飾的拘謹。
“月牙兒,你在這裡多久了?”苟三含笑看向月牙兒,問道。
月牙兒抿了抿薄唇上的肉沫,小手背好似習慣性的擦拭嘴角,聲音再度變得空靈,“月牙兒忘記了。”
“先前你說那片林子是殤林,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苟三又是問道。
“噓~~~”聽聞殤林二字,月牙兒麵色驚得很是明顯,乾淨作個靜聲動作,小聲道“小聲些,殤林可不是樹林。”
見苟三皺眉看來,月牙兒繼續道“幽潭地穴,殤林是幽潭地穴的出口,遮掩出口的幻象,我爹就是戰死在這兒的。”
苟三驚詫,視線不由得轉向不遠處的密林,定看半晌都察覺不出名堂,索性撿起一顆石子,猛然擲去。
“不要”要字還未說出口,月牙兒滿臉驚容,小手掌上的烤肉已是變成了石矛,幽藍眸瞳閃出冰魄之氣,將苟三拉到背後,道“速去湖邊尋淤泥,塗抹身體掩蓋氣味。”
“走啊!”月牙兒焦急,尖喝一聲,率先躍入湖中,抓起湖邊上的泥巴就往苟三身上摸。
阿能倒是利索,幾個呼吸就摸了個遍。
轟隆隆~~~
月天汙濁的虛空突然震動,如似暴風雨即將來臨,虛空出現扭曲,瞬息,在天宇之上凝成一道百丈寬大的黑雲旋渦,而那旋渦中心下,正好對準殤林。
“快走!”月牙兒又是尖喝一聲,率先朝著遠處跑去,那清瘦的身子跳躍在雜草凸石間,想來很是熟悉。
黑雲旋渦越旋越大,好似要將整個月天吞噬,黑雲閃動著無儘的銀雷,劈閃間,發出聶人心魂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