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天氣就如同那妙齡少女,時而喜悅時而哀愁。
次日,萬裡晴空。
苟三扶著樓梯扶手步履蹣跚的來到臨水閣一樓,正值午時,此番模樣也是惹得左權滿臉憋紅。
苟三懶得理會,自顧自的走到八仙桌前,撐著腰杆一屁股坐下,瞧得左權撇過頭去一陣強忍著笑,沒好氣道“怎的,就不會幫老年人倒杯茶麼!”
左權趕緊小跑過來,動作利索,倒完茶趕緊退到一邊,雙手交疊在身前,如個小侍從,那模樣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苟三輕啜一小口,邊揉著那發酸得腰杆,心道徐鳳年那廝說地沒錯啊,有些敗仗,輸了後是找不回場子的。
撇眼瞄了瞄左權,問道“快到了嗎?”
說到正事,左權眉色嚴肅,趕緊挪步過來,道“三爺,已經來了。”
苟三皺眉,“來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
“全都來了?”苟三接著問道。
“有幾批人,依次而來的,江湖中有南海天機閣,蜀山暗裔,還有兩個小門派,雪嶺洗劍池、小雷音寺,朝廷也派了兩支五千精銳,還有東廠鎮撫司、錦衣衛和六扇門。”左權嚴肅的道“三爺,您的身份已經敗露。”
苟三笑了笑,挑了挑眉,道“對方多少人?”
“目前到達揚州的當在一千餘人,都是江湖高手,恐怖的是東廠的三股勢力。”左權正色道。
苟三站起身來,扭了扭發酸的脖子,大步走出臨水閣,左權緊隨其後,苟三忽地佇足,朝著左權邪魅一笑“我們多少人?”
“新冷甲已出城截殺朝廷的兩支精銳,算算時辰應當一個時辰即可歸來,加上三爺,能戰冷甲一百一十三。”左權正色答道。
“多為江湖人,這個層麵的戰鬥冷甲的作用不大。”苟三搖搖頭。
“三爺不讓新冷甲參戰?”左權皺眉,大聲道“三”
苟三擺手截斷左權,道“他們已經知曉我是誰了,這次能趕來的也隻是先鋒部隊,真正的大軍還在後麵,冷甲還需在揚州隱匿。”
左權睜大眸子,問道“三爺,那怎麼辦?”
苟三又是對著他輕輕一笑,“奏他丫的。”
本是站在青石街上的少年忽地拔地而起,那渾厚的真氣將虛空都灼燒起濃煙來,金束流光從揚州城內躍入虛空,再狠狠的墜在揚州郊外的森林之中,那爽朗的暢笑響徹天地之間。
“金陵!苟三!”
轟~~~
無數道彩霞流光激射入天空,足足上千人臨空而立,就如同那神兵下凡俯視蒼生。
苟三麵潤清風,笑意不迭,無槍亦無刀,就那麼負手而立,而後一步邁出。
紅塵滾滾,無數山川拔地而起!
山川之巔,白衣少年破風佇立!
當最後一人血解後,苟三遙視瓊台上撫琴的妙曼少女,他不再多留一眼,踏空而去。
今日後,了卻紅塵。
妙曼少女站起身來遙視天際儘頭,她喃喃自語常來~~~
不曾想到,她這一句呢喃,竟是換來了那人的一個月風風火火的九次來回,當真是風雨揚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