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病美人師尊重生!
遲寧給小徒弟順了順毛,朝門外說了聲“請進”。
沈秋庭提著藥箱推門而入。
顧淩霄知道師尊要診病,他不便留下,隻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遲寧看顧淩霄頗為委屈,走幾步還要回過頭來看他。
那眼神裡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些像……閨怨?
遲寧被自己的想法惹得發笑,心想都怪這幾天聽蕭鏡講世俗話本子聽多了。
他那好友性子跳脫,這次來不知怎麼又愛上了看話本。蕭鏡自己看還不滿足,看到喜歡的非要塞給遲寧,讓他也看。
遲寧把衣袖推上去一點,露出道細瘦的腕子“有勞秋庭了。”
遲寧素日性子冷淡,但今日陷在大氅裡,眉目舒展,給人一種柔軟又懶散的感覺。如果沈秋庭沒有看錯,剛剛遲寧還笑了一下,笑意很淺,須臾便逝去。
沈秋庭看得晃了神,好半晌才慢吞吞移開視線,伸手去搭遲寧的手腕。
像摘驟雪裡的梅蕊一樣,小心翼翼。
沈秋庭診好脈,把方才用過的東西一一放回藥箱裡,聽到遲寧說“我吃了你上次給的藥,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夜裡也能好眠了。”
往年這樣乍寒的天氣,都會讓遲寧支離破碎的靈脈雪上加霜。渾身無一處是不痛的,四肢百骸都像被銳器鑿擊。
夜裡疼得睡不著,坐起身子熬到天亮都是尋常事。
沈秋庭收好了藥箱,溫聲答道“從前蕭前輩給開的藥是好,藥材珍稀難得,但藥性太猛太烈。如今您靈脈破損脆弱異常,不能承受那猛烈藥性,往往十分藥性隻有一分起效。”
遲寧覺得沈秋庭所言有道理,蕭鏡擅長醫重症急症,開藥方時追求見效快。但遲寧這病綿長熬人,久久難醫,是個緩症。
遲寧點頭“勞煩你給我開個藥方。”
沈秋庭坐到遲寧的書案前,取張雪白宣紙鋪開,蘸墨落筆,神思流暢,毫不停頓地開起方子來。
遲寧打量著沈秋庭,覺得這孩子也養得好。
他從前懷疑沈秋庭,總認為這位師侄懷著彆的心思。可幾次試探下來,沈秋庭非但沒有露出破綻,上回還在歲和殿外救了他。
沈秋庭是對他以德報怨。
此時沈秋庭道“上次歲和殿外襲擊仙尊的歹人,我讓刑鑒司的同門查了。他們查清了實情,卷宗不日就會送到搖光殿。”
“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所求,我會替你做到。”
遲寧許完諾,轉而又想到自己殘破的身子骨,自身尚且難保,不知能苟活到幾時,又怎能這樣言之鑿鑿答應彆人。
他補充道“遲某會儘全力。”
遲寧重諾天下皆知,沈秋庭驚喜道“多謝仙尊。”
夜裡遲寧沐浴完,半濕著頭發窩在軟塌裡。他麵前是隻小火爐,上麵架著酒壺溫酒。
爐裡跳動著橘黃色的火苗,火焰舔抵著酒壺底,酒液不斷被加熱,咕嚕咕嚕起了一連串的泡泡,香氣散逸到空氣裡。
柔和的氛圍裡,門外的青鳶忽然嘰嘰喳喳起來,遲寧豎耳一聽,它果然又是和顧淩霄對話。
這青鳶太好說話了,次次都放顧淩霄進來,臥房的門檻都要被顧淩霄踏破。
喝了口溫酒,熱辣的感覺順著喉頭滾進胃裡。於此同時,遲寧想,他會不會把顧淩霄養得太粘人了。
小徒弟在外麵的時候還算沉穩,但一回到搖光殿就黏糊糊往他房裡鑽。
遲寧前段時間閉關就是想躲開顧淩霄一陣,可也隻是躲了那麼一陣。剛出關,徒弟就又搖著尾巴湊了上來。